“小可区区名号,竟让长公主惦记,可真是折煞了。”
眼波流转,手中的折扇缓缓地扇动,披在肩上的发须有些随意地飘动。
“哼,”肖长梦冷哼了一声,搭在侍女胳膊上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捏,然后拉住她,向后退了几步,靠近了窗户边,“你是怎么找到本宫的?”
“那可多亏了公主的那位手下,没有他的带路,我怎么能够找的到公主呢?”温寄柔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肖长梦,较肖衍景比起来,肖长梦长得更像先帝一些,故而除了一些女儿家的娇态,更有着一股英气存在。看来这位长公主除了是位女子,野心和她的几位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公主果然心思缜密,偌大的别院,安排着替身,自己却隐蔽在黑暗里。只不过公主可是略有些大意了,这河边人员杂乱,这画舫居然之上居然没有带着侍卫防身。”
“本宫说今夜怎么会有人偷袭蝉礼?原来是为了引我出来。”肖长梦刚刚还在奇怪,十八死士日夜不同守着,普通江湖人的武功怎么可能轻易跟到并偷袭这几个修罗场训练出来的人,现下顿时明白了过来。
在肖长梦和温寄柔对峙的时候,肖长梦身边的侍女却偷偷退到了她的身后,悄悄从衣袖中拿出一管信号弹,一小步一小步地想要挪到窗户边。
就在她挪到窗户边刚想拔开信号弹的盖子的那一刻,“嗖”的一声,一把飞刀贴着温寄柔的发丝边飞过,穿透屋内垂落的纱幔,钉在了侍女的喉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侍女瞪大了眼睛,手一松,信号弹掉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侍女倒在了地上,还瞪大着双眼。
“啧啧啧,”温寄柔远远地看着肖长梦身后倒下去的侍女,侧了一下脸说道:“司风,你下手也太狠了,这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我们长公主殿下,可如何是好?”
“不必在此惺惺作态,”飞刀从耳边飞过,肖长梦并未惊慌,低头看了看裙角,并伸手抬了抬,确保没有被弄脏,“大名鼎鼎的温太师夜访本宫的画舫,杀本宫的侍女,究竟意欲何为?”
“长公主,我奉陛下之命,若你肯交出十八死士和东临前太子的军队,便带你回皇城,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杀了我么?”肖长梦冷冷道,“十年不见,肖衍景可变了不少啊,以前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杀的人,如今对他这个长姐可真是辣手无情,也对,对他那几个日日相处的兄弟都可以下狠手,何况是本宫这个多少年都不曾见面的长姐呢,若是本宫不交,又当如何,你以为杀了本宫,本宫会没有任何后招留下么?”
温寄柔将手中的折扇合上,轻靠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长公主金枝玉叶,陛下顾念手足之情,当然盼望看到公主平安回到皇城,既然公主不肯好好配合,在下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公主主动,司风。”
一直站在门边的司风走了进来,略过温寄柔,直直走向肖长梦。
“你想干什么?”肖长梦往后退了一步,狠狠地望着向她走来的司风。
司风快步走到肖长梦的身边,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机会,伸出手狠狠地在她脖子上一打,肖长梦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司风顺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司风,去,让人将画舫划走吧。”
“是。”
温寄柔抚了抚衣角,在窗侧的桌子边坐了下来,看向了窗外:“今夜的月亮可真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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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走在入夜的长廊之上,只有廊间隔着的灯笼将两人的身影照得有些长。
“姑娘,我感觉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跟着他们下江南,”九夏看着顾绛河手上搽不掉的血迹,有些忧心忡忡,“在药王谷我们可以依靠那里的独特优势,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你看今夜,这个人伤的如此重,他们果然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夜里吹来的风,让她微微打了一个哆嗦,冷月挂在头顶,照得她们两个有一些孤寂。危险么,从答应染尘随他们下江南的时候,她确实犹豫过,十年药王谷的生活,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虽然师父说她可以依靠云中城解开自己的心结,可是染尘,究竟是否值得她信任?还有那个温寄柔。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白发男子,那个浑身带着迷一般的男子,好像自从踏入云中城,就莫名开始和她有了一种吸引,她承认他说的没错,她被吸引住了。
温寄柔,他身上不仅有秘密,更有危险。
如今她们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啊。
可是,那日以继夜的梦让她那种不可抑止的思念变得越发的沉重。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回想起小的时候,那串银丝串成的手链上挂着的月长石,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带着手链的细长白皙的手伸向了她,少年笑道:“妹妹这是又耍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看着顾绛河微微皱起的眉心,九夏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们姑娘又是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人,她是幼时遭遇饥荒差点饿死的时候被蘼芜谷主救回谷内,到了谷中差不多一年的时候见到了被蘼芜谷主救回的顾绛河,那个雨夜,她因为好奇在蘼芜谷主打开白玉石阵的时候,偷偷躲在了后
面,她也见过那个跪在雨中的少年,雨水浸透了他的长发,那张苍白的脸,如果能够平安长大,那个少年,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姑娘。”一个急促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南离洛一路小跑回来,手中拿着数包刚刚抓回的药到两人的面前,“你看是否有问题?”
九夏拿起每一个药材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姑娘,抓的药应该没问题,我拿去研磨。”
“好,”顾绛河点点头,“今夜怕是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