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瑾年正携着几人一起往谢绵的院子里赶去,而在院子偏处,魏燃正冷冷的盯着从大门进来的几人,心里思绪万千。
这几人,他似乎从进府以来,从未见过。
不过人群中,那丫鬟他倒是认识,似乎是刚刚守在她旁边的…丫鬟。
想到这,魏燃心里堵着口气,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光仔旁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谢绵心里乱糟糟的,果然,事情从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只求,魏燃不要黑化就行了。
谢绵吐了口浊气,目光继续放在光亮中。
陆瑾年四处观望一番,凝眉道:“小妹住的屋子在何处?”
沉香思索了一番,乖顺道:“公子跟我来便是。”
话音刚落,沉香便往还熏着香的闺阁走去,几人在后边跟着,顾鸿宇眼睛尖,余光看到了雪地中夹杂的那一抹不起眼的红。
可是他并未出声,只是跟着沉香,一齐走进了谢绵的闺阁中。
闺阁中熏香缭绕,大气华贵的床榻上摆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被,上好红木茶几上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瓷具,无一不透露出屋内主人娇贵的程度。
顾鸿宇环绕四周,凝眉道:“这也没人啊?”
陆瑾年看到这一幕倒显得冷静多了,脸色平淡的道:“不急,且再等等。”
一旁的沉香小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袖,冷汗直冒,从前跟在小姐身边,从未被刁难过,如今小姐受伤未醒,她听着这些公子的质问,再加上先前说谎话的心虚,倒叫她心里难受的紧。
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想到,魏燃竟然自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一瞬间屋外声响不停,一团一团的雪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往下塌,把屋内的众人皆是吓了一跳。
陆瑾年在看到魏燃的一刻,心里便覆上了一抹凉。
只见少年一袭破旧黑衣,目光似剑,墨发飘飘,从额头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蔓延至左眼眼睑处,伤口似乎未好的彻底还结着血壳,整个人带给陆瑾年的感觉就宛如黑夜中的狼,冷血残忍。
雪花飘飘,少年稳稳落地,一语未发。
陆瑾年能肯定的说,此人十有八九便是魏燃。
顾鸿宇见着人,很快心里便有了底,但怕冤枉了人,立马狠狠质问道:“你是何人?”
魏燃在暗处观察他们几人许久,在看见他们要进入谢绵闺阁中时,心头一紧。
莫不是贼人?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魏燃沉不住气,立马从暗处爬上屋檐,以最快的速度落了地。
他并未察觉到几人衣着华贵,且举止投足之间并未带着恶人的气息。
见着顾鸿宇发话,魏燃冷冷道:“在下谢家小公子,魏燃。”
这下身份水落石出,顾鸿宇和陆瑾年二人对视一眼,立马知晓了彼此的想法。
魏燃见二人眉来眼去,有些愠怒,使出手劲,隔空劈掌,“你们又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
对方突然出手,令二人措不及防,好不容易躲闪过去,只见少年身形一闪,一把匕首悄然从袖中亮了出来,二人瞧见,瞳孔紧缩。
陆瑾年和顾鸿宇作为谢家子女生出的孩子,自然是自幼学习武功,但令二人十分疑惑的是,面前这名叫魏燃的少年,似乎功夫也不差,浑然不像一名青楼舞姬生下的孩子。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武功,是魏燃受尽曲折练就的。没有经历过,又何知他人苦。
掌拳摩擦之间,一直未吭声的谢静舞瞧不下去了,画的细深的眉毛紧皱,沉声道:“住手!你们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
正在打斗中的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一愣,立马回应道:“二姨,娘,我们知错。”
二人出生将相之家,自然是孝顺听话。可魏燃那就不一样了,见着二人停手,立马冲上前去,使出一道带着狠意的掌风,一刹那,顾鸿宇和陆瑾年只感觉天昏地暗,昼夜颠倒,却又不知为何最终眼前仍是亮堂的天。
一把闪着光的利剑呼啸而出,挡住了掌风,应声倒在地上,发出铿锵悲鸣。
“谁?”魏燃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只见月华色锦衣飘飘然落地,谢之眠眉眼淡淡,虽然他早已过而立之年,但身上那股正气儒雅,仍然让人眼前一亮。
“小舅。”陆瑾年和顾鸿宇这才回过神来,在看到来人是谢之眠时,顿时松了口气。
魏燃目光从急切转换到了平淡,在看到谢之眠衣冠楚楚立在原地时,整个人脸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