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依然分给他们劣田,并有吏员敢于前来欺负他们?”
“是在下疏忽,”枣祗道。
“真是疏忽?”曹德似笑非笑道:“是先生太过精明吧。”
其实从昨日甘梅前来主动献身,曹德已经觉得奇怪了。
当初他怕甘梅吃亏,便派了两个军兵护送前去见枣祗,好让枣祗知道,这个家族是他曹德庇护的。
可是枣祗非但没有照顾,反而刻意刁难。
以枣祗的智力,应当做不出这等事来。
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这都是枣祗故意安排的。
大概枣祗猜到了他对甘梅欲擒故纵的意图,所以故意分下这等劣田,并派人逼迫甘梅,好让他出手,在甘家面前施下恩惠。
“行了,”曹德微笑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此谢过。”
枣祗闻言,腰杆挺了起来叹道:“少君慧眼如炬,竟然看穿在下这小小计谋。
此前听主公说,少君聪慧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向后看了看甘梅,笑道:“瞧这情形,想必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在下这一番心血也算没白费,也对得起当年的叔通公了。”
枣祗口中的“叔通公”便是曹德的叔祖父,颍川太守曹褒。
也就是曹仁曹纯的亲祖父。
其实在当今天下纷争中,颍川士人集团能放弃如日中天的袁氏,纷纷前来投奔曹氏,与曹氏长辈做过颍川太守有很大关系。
不管如何,颍川郡内所有孝廉都由曹褒举荐,而且曹褒政绩斐然,与本地士族关系不错。
所以到如今,颍川士人对曹氏集团依然有种与众不同的归属感。
这枣祗也是如此,看待曹德就像自家的后辈一样,看到美人却没有拿下,心里着急,所以自己主动当坏人。
“先生苦心,没有白费,”曹德对着枣祗笑了笑,又看向那昏迷的张汤道:“想来那人也是你安排的了?”
枣祗正色道:“是在下安排不假。
可是他贪赃枉法,压榨百姓却是属实。
此人利用手中职权,已私养十几房外室。
更有甚者,还将数对姐妹、母女囚做禁脔。
在下早有处置他之意,今日正好给少君立威。”
曹德道:“这姓张的若非在本地有些势力,他也做不成吏员,更做不下这么多恶事。
你是想借我之手,替你除去这一祸害吧?”
枣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君,在下确有此意,还请少君恕罪。”
曹德摆了摆手,大度的道:“罢了,你带领流民来到这数百里外屯田,也是不容易。
这华县又不似其他地方,本地宗族势力仍在。
你手中无兵无将,也奈何不了他们,此人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多谢少君体谅,”枣祗又向曹德施了一礼。
随即,曹德令太史慈带人清查那张汤所犯罪过。
严加拷问之下,果然抓到诸多罪证。
这张汤虽已年过半百,但尤其好色,前来屯田的流民女子之中,但凡有几分姿色者,他无不惦记,进而刻意刁难迫害,据为己有。
屯田民们迫于张汤手中权力,以及背后家族势力,大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