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扑上来替他挡子弹,救了他一命。
但在场众人都惊骇不已,再也顾不得她,纷纷朝伤者围拢上去。
那人死了没?管不了那么许多了,逃命要紧!
云栖腾身一跳,反重力鞋助她高高跃起,倏地一下钻进了山道靠山那一侧的树林。
树林里传出她张狂的笑声:“哈哈——来追我啊,想追我,做梦去吧——”
“他妈的,你别走!”领头那人怒极,飞身跃起,施展轻功跳进树林。
云栖使劲儿逃,跑出去很远回头瞥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没有将他甩掉。
哎呀,怪只怪自己喜欢穿白裙,这样下去,就是逃一个晚上都跑不脱呀!
她看了看来人方向,转而朝着远处山麓上最高最浓密的大树奔去。
脚上套着反重力鞋,她的身子轻盈若飞鸟,时而用脚尖轻点树梢,起起落落,凌风而行,飞到那棵大树时,那人当然已经被她甩掉了。
她一闪身钻进树冠,往下攀了一段,找了个稳当的树杈坐下。
安全啦……云栖背靠着树干,双手枕在脑后,惊险、刺激、奔波一夜,着实把她累坏了。
此刻的山风不再凛冽,反而觉得很是凉爽惬意。
山风吹过森林,树叶飒飒作响,就像在欢唱。
山间雾霭升腾,然而抬头依然能够欣赏繁星满天。
这身白衣在晚上目标太大,她立刻决定在树上过夜,等天亮了再回长安。
山风、虫鸣反衬得山林月夜的静谧而迷人。
迷迷糊糊间,林间忽然传来一阵冷笑:“哼,不过如此嘛,这么快就被某找到了,看你这次往哪跑!”
云栖惊得坐起,“不会吧,你属狗的,这么隐蔽都能找来!”
侧着身子往树下瞥了一眼,吓得几乎摔下树。
那人竟然如同鬼魅般地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呜呜呜……真是见鬼了,她抬起弩机,装弹、瞄准、扣动机括、射击。
一个霹雳弹射出去时,白光忽闪而去,真是笨死了,那人竟然不闪不避。
又听“嘭”的一声,火光闪动,黑烟腾起,那人如同纸鸢般着斜飞出去……
月影斑驳,云栖垂目探看,只见那人动也不动地躺在树下的枯草地上,身上竟然亮起点点火星。
奇怪,情况不大对劲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吟,卧榻之侧岂容死人?
飞身下树,落在那具尸体旁边。
火药枪当然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威力不俗。
那人身首分离,胸口被击穿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此刻洞口的火星已经点燃,配合着火药,忽忽窜起尺许高的火焰,白烟里满是呛鼻的硝石味道。
奇了,这人……易燃?
心中起疑的云栖弯腰查看,就在低头的刹那,只听得“嗖”的一声,头颈一凉,她的人已经被绳索套住。
什么鬼?
“呵呵,”那人从树后跳出,凝眉冷笑,手上一用劲,绳索收紧,云栖登时动弹不得。“我来了,你还在做梦吧……”
怪哉了,地上的死人套着那身黑袍,而这人竟然只着白色亵衣,亵衣宽松,领口露出一片紫铜色的胸膛。
“唔,你不是死了么?”云栖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脚下,手已被捉牢,只得用脚踢了一下“脑袋”。
脑袋轻飘飘的,像个皮球,一脚过去被踢得飞起,撞到树干上,立马散了开来。
云栖跺脚骂道:“你耍赖,这次不算,拿个稻草人来装神弄鬼,你这个骗子,胜之不武。”
“哼,这叫兵法,懂不懂你,兵者诡道也。”
那人霸道地一拽,云栖急忙蹲下身子,一高一低,一个在拉,一个使劲往后坐,两个人像在拔河。
云栖嚷嚷:“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打伤了我的人,今晚我得好好教训你!”
云栖心下一宽,还好那人没死,“你们来抓我,还不准别人反抗?别人反抗了,你们还不能受伤?这是什么霸道逻辑?!”
那人不吭声,死拽。
云栖忽然立起,双足朝后一蹬,身子朝那人飞去。
那人本在用力往后拽,绳索一松,身体收不住地朝后仰,而云栖偏偏像发人肉炮弹冲上来,那人躲闪不及,竟然被她撞倒在地。
趁那人后仰倒地的空当,云栖双足踩在他胸口上,借力一蹬。
“还想跑?”那人气息凌乱,怒喝,伸出五爪捉住她的右脚,拼尽全力地一扯。
可恨,竟然将她的反重力鞋脱去一只。
云栖顿时失去平衡,惨叫一声,歪着身子扑在前方一根粗枝丫上。
小腹撞上树枝,她疼得双眼一黑,一口气缓不过来,挂在树枝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后背一紧,人已被他拎小鸡似的提溜起来。
那人用绳索利索地将她绑成“粽子”,云栖手脚再也动弹不得,苦着脸,眼泪汪汪。
那人却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一把将她驮到肩上,狂笑,“妖女,别以为流下几滴眼泪我就会饶了你,今晚,我要为兄弟报仇!”
“报仇?”趴在他肩上的云栖艰难地偏头问:“如何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