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礼,你怎么啦?”杨明洞终于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郑钧礼。
杨明洞扣住郑钧礼的双手,不让他继续击打墙壁。
“放开我。放开我!”郑钧礼一声喊叫刺破长夜,天边破晓,露出点点熹光。
杨明洞从没见过郑钧礼发这么大的火。
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郑钧礼眼角浸染血丝,面目可怖。
“你看看你的手!我要是放开你,你非得把自己的手砸烂!”杨明洞低眸,惊于他血肉模糊的手。
郑钧礼几时这般挥过拳?
郑钧礼看着自己的双手,渐渐平静,而后全身一颤,眼角血丝褪去,呼吸终于匀称了些。
戾气消散,郑钧礼懵然。
“我的手......嘶。”郑钧礼抬起头,看向杨明洞。“你打我做什么?”
“我?我打你?”杨明洞闻言,无语至极。“你忘了?这都是你自己砸墙砸的。”
杨明洞松开郑钧礼的手,而后指向一旁墙壁。
墙砖微凹,上头还残着郑钧礼的血,可谓是铁证如山。
“看到没,你自己锤墙锤的伤。”杨明洞叹气道。“郑钧礼,你到底怎么了?”
郑钧礼不可置信地看向砖墙上细流着的血液,而后陷入长久沉默。
他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刚刚不还在警务司里面吗?为什么就突然出来了?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郑钧礼抱着脑袋,怎么都想不起前因后果。
“好了,好了,不想了。我带你回医院把手包扎一下。”杨明洞见郑钧礼实在痛苦,便不敢再追问。
依他所想,郑钧礼可能是病了。或许是个什么间歇性发疯失忆症。
杨明洞把郑钧礼送到医院,将他手上的伤包扎了起来,而后一起去了郑仁的病房。
林春芹半躺在沙发上,睡得浅,郑钧礼与杨明洞推门而入时,就霎时清醒了过来,许是昨夜以泪洗面,林春芹的两只眼睛肿得充了血。
江不晚坐在床边,神情疲惫,也是没睡好的模样。
江不晚站起,一眼便注意到了郑钧礼手上缠着的绷带。
“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郑钧礼后知后觉地将手背到了身后去。
“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江不晚走到郑钧礼身前,轻握住他手腕,将他拉出了病房。
杨明洞见此,也跟着走了出去。他站在二人身旁,江不晚没说这件事他不能听,更没有赶他走,他便留了下来。
“昨天晚上有一只老鼠闯进了病房,好像是要害公爹。我怕公爹是得罪了邪祟,招惹了妖魔,这才遭此横祸。”江不晚说道。
郑钧礼皱起眉头。现在他爹没了意识,躺在病床上也说不了话,若真是他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脏东西,怕也是无人可晓,就此变成谜题了。
“什么邪祟,什么妖魔?嫂子,你怎又说这些个东西?”杨明洞哭笑不得。
之前在醉月画舫,他跟在江不晚和郑钧礼后头见识了桃花妖,至今还觉得是大梦一场,现在又突然来了个别的邪祟,若是一次是梦,第二次第三次必然就不是梦了。
“果然,一定是那个贱蹄子跟邪祟勾结,害了我们老爷!”
林春芹突然出现,激动道。
也不知她藏在一边儿听了多少。
“贱蹄子指的是?”江不晚差点忘了,跟郑仁关系最亲密的莫过于林春芹,她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
“当然是李月华!云里跑个马,那个贱蹄子终于露出了马脚!”林春芹气愤道。
“姨娘你有证据吗?”郑钧礼问道。
“是啊,姨娘你有证据吗?这事儿可不兴乱说。”杨明洞扶额,只怕林春芹是因为妒心给李月华扔上一口大锅。
“我前日里亲耳听见的。”林春芹的思绪不禁飘落前日。“前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李月华门缝里还透着亮光,好奇便上前瞧了瞧。这一近前,就听见李月华在跟一个男人说话。我想着老爷睡在我房里,所以跟李月华说话的那个男人肯定不会是老爷,那必然就是别的男人了。这还得了!我立即推开门,准备抓奸,谁知网兜打水一场空,她房里的男人早就不知躲哪儿了,只剩她一个人坐在床上,也不知看着什么书。她看见我进来,立即朝我大喊大叫,把我轰了出去。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幻听,现在想来,那个突然消失的男人说不定就是个什么邪祟。他们那天一定是在密谋害老爷。”
“姨娘,你这说是证据也太勉强了,万一真的是你幻听呢?”杨明洞鄙夷道。
江不晚却和郑钧礼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把林春芹的话当了七八分真。
他们也是夜里进过林春芹的房间的。
那日她房中异香不止,窗户大开,被子之下还有一只圆鼓的肚子。
难道那天林春芹口中说的那个男人也在?只是江不晚与郑钧礼突然闯入,那男人便跳窗逃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证据,不如就以李月华为切入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