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玉哑然,过了一会又忿忿说道:“女真国力强盛而势利,大宋国力衰颓而求稳,北定中原应当徐徐图之,宗爷勇武却也是呼了一声‘过河’后郁郁而终,种种迹象表明此时不得再掀起战事。”
他走到屋门,指着外面的天空,朗声道:“去年定都临安,而今才过去一年,大宋的百姓也要休养生息啊!你不为朝廷考虑,也要为这一方百姓着想!”
这次轮到李仲永哑然,片刻之后,沙哑着嗓音说道:“百姓所求,乃兴国而驱鞑也!”
好了,谈判失败。
赵亭玉断喝了一声,看着李仲永好一会,无奈叹道:“李兄可知,秦相已下杀令,我实在不忍昔日手足相残,若是将信笺归还,此事就当是推在这水寇身上罢!”
李仲永摇了摇头,说道:“在我拿到信笺的时候便知道秦相要有所动作,只是惊讶于奉命之人乃是赵兄,若换作他人……”
他陡然将气势拔升,提起朴刀,正色道:“换作他人,自当教他尝尝我这刀的滋味。”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陈庆文以为这两人话赶着话就要打起来,然而他们只是互相瞪着对方,反复提起刀后又将刀放下。
“赵兄可知信笺内容?”
李仲永没来由的突然问道,令赵亭玉愣了愣。
“奉命行事,不敢知晓。”
“那就凭现在的你,还不能知晓……”李仲永说道。
两人又争执许久,终于赵亭玉说道:
“我俩既不愿刀兵相向,那就立一赌约……”
“说吧。”
“就赌十日之内李兄出不去这扬州城。”赵亭玉说道。
“出去如何?出不去又当如何?”李仲永问道。
“若是出城,则皇城司追查不利,李兄大可继续北上。”赵亭玉话音一转,接着说道,“若是出不去,那便将信笺与那生辰纲一并交还!”
思忖片刻,李仲永方才答道:“可以!”
赵亭玉终于松了口气,殊不知他刚才所言已让他汗流浃背,要知道他们二人虽都是公事,然李仲永可是殿前司公事,手握禁军,论起实权,真要与之硬来不死也要掉层皮。
旋即,他拔出长剑挥下,只听“噗”地一声,花蛇的头颅应声倒地。
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面不改色地说道:“歃血立约,礼毕,约成!”
……
出了院子,李仲永转头问向陈庆文,说道:“还有何事不解?”
“有两件。”陈庆文想了想,说道,“其中一件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另一件事……”
“你说的是去开封让你当明子一事吧。”
陈庆文点了点头。
“此行我等要去迎建国公归朝,然而金鞑不愿放人,非要以诗词交流这种荒唐理由命朝廷派人前去接人,实则就是要侮辱一番,欺我大宋既无武略也无文韬也。”
“就算我技高一筹,他们也不会轻易放人。”
“是的,所以你作明子,我作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