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能出城吗?”李仲永问道。
“皇城司公事这个官职很高吗?”陈庆文反问道。
“不高,正六品而已,但有秦相下令就变得极为难缠,能临时调度城中守军之权,恐怕此时整个扬州城很快被赵亭玉布防。”
陈庆文微微颔首,说道:“这样的话,他会派人监视我们,或许从我们刚入扬州城的时候就派人监视了。”
“不错,三日前赵亭玉便遣人送信,相约于此地会面,想必他们从那时候就已经跟踪我们了。”李仲永沉声道。
“既然如此,想要在他的监视下出城可谓是难于登天,不过好在他们也没太多时间耗着。”陈庆文说道。
李仲永赞许地看了陈庆文一眼,说道:“嗯,一般皇城司就算接到密令,但也不能肆意调动地方官兵,以我和赵亭玉之间的关系,恐怕这十日是他的极限。”
“但我们也没多长时间,不是吗?”陈庆文说道,“从你选中我作为明子开始,再到离开临安,其间如若不是伤员必须的换药以及补给食物,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停下,所以,你的时间应该也不多了……”
李仲永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陈庆文了,沉吟道:“实话实说,官家只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算了算日子,大概还剩不足一个月。”
陈庆文不解,问道:“为何时间如此仓促?”
然而,李仲永下一句话便让陈庆文顿悟许多。
“因为秦相,官家那边的压力也很大……”
“嗯。”
“所以这事交给你办,想办法让我们顺利出城北上。”
“我不过是个书生而已。”
“我没见过会杀人的书生……”
经过了这些事情,陈庆文的心态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由大理寺狱中的“出狱平冤,考取功名”,再到现在仅以平冤作为目前主要目标,其间又平添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心情。
三次的生死较量,令他对生命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时,在面对李仲永的时候,虽是感到对方行事狠厉果决,但他已然能够理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肩上所背负的或许不是人命那么简单。
“但赵亭玉已经见过我了,他也会专门派人盯着我。”陈庆文说道。
“放心,我有办法牵制他,毕竟生辰纲在我手上,量他也不敢胡乱来,你只管办事,他们肯定会重点监视我。”
“好吧。”陈庆文皱起眉说道,“那你做什么?”
“我等你好消息……”
……
赵亭玉在街上绕了许多弯道,待到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时,才走进一家酒肆,而这家酒肆又巧合的位于陈庆文目前所住的客栈中。
他上了二楼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坛清酒自饮自斟起来。
过了片刻,走来一人。
“吴成,通知到梁付林了吗?”
吴成拱手作揖,说道:“安抚使答应了,但是他说十日不妥,恐生变故,让赵公事加快进度,以免误了瘦马会的安排……”
赵亭玉眼神冷冽,不屑地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陈庆文与李仲永回到客栈,稍作歇息之后,陈庆文穿了一身白衣独自从客栈中走出。
“吴成,你去跟着他。”
“是。”吴成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