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匆匆离开应侯的书房。
很急。
“这么快?给赶出来了?”
偏室里,李牧瞟了他眼。
高兆回以白眼,挥手让三人赶紧撒:“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快快快。”
三人顿时紧张,连忙出门穿屐。
“高公子,我还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呢,原来忽悠得了乐乘、佚庄和王稽,忽悠不了应侯范雎呐。也是,这前后两者啊,就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
出了应侯府大门,李牧幸灾乐祸。
难得堂堂一名望族子弟会阴阳怪气,看来给魏阳祸害了。
“高公子!——”
应侯府内,有人叫喊。
是范雎在一边跑一边招手。
门卫一瞧,赶紧冲下台阶将四人围住。
氛围陡然肃杀。
“惨了,走不了了。”高兆想哭。
“是惨了,走不了了。”三人手按剑柄,李牧还有心思挖苦取笑。
“高公子,万望见谅!”
范雎跑出门,却是朝高兆揖礼:“我范雎真是老了,只顾细细品味与高公子的生意,没想到这一转头,竟是过去一刻多钟。今晚,我俩定要不醉不归!”
“是高兆不辞而别,失礼了。奈何雒阳家中有事,现在急需回去……”
“高公子这是在怨老夫失礼吝啬吗?还是嫌应侯府简陋,没有好酒好肉?若是如此,我们现在就去离宫,正好可以推荐你与我王认识。”范雎佯怒。
高兆无奈,这是堂堂秦国相邦,推辞不动,只得应承:“那高兆就却之不敬了,今晚于府中不醉不归!”
两人手搀着手,如夫妻般入府。
李牧、魏阳、庆轲和门卫们面面相觑。
“是惨了,走不了了。”魏阳歪着头对庆轲说。
……
次日,日中。
四人终于出了咸阳。
高兆躺在车辇里呼呼大睡,没办法,昨晚竟然会被糯米酒给灌醉,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车辇是应侯范雎送的,很漂亮很气派,庆轲做马夫,似乎这是他首次驾车,又开心又兴奋。
魏阳骑马护在车辇左边,不时与他聊几句,或是对唱几句:“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哇哇哇……”
之所以是几句,是高兆记不全歌词。
只有李牧最郁闷,骑在车辇右边,听着高兆的呼噜声就想进去揍他。
“应侯府里好酒好肉,为何这么着急离开?”李牧终于憋不住了,问魏阳。
魏阳知道他的小心思:此前憋了三天,好不容易有好酒好肉了,还能任喝任吃,不吃穷敌人?
魏阳也明白他的疑问:离开邯郸至今才过去半个月,还有一半时间,现在肯定不是回邯郸,他想不到接下来的目的地。
“带你去雒阳一日游。”
李牧瞪他:“我是在认真问你!”
“魏大哥说的是真的。”庆轲说道。
他从来不开玩笑,原因是不会开。
所以庆轲开话,必然是真。
李牧:“……”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兄dei。”魏阳歪着头对庆轲说。
这次李牧没有发火,而是皱起眉头,疑望向两人。可魏阳和庆轲却不说话了,抿着嘴顾自窍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车辇里,传出高兆的醉酒梦话。
……
高兆猜,如果不是有庆轲在,李牧可能真就动手揍他了。
因为真把他带来雒阳了。
“魏大哥果真没有说错,雒阳一日游。”庆轲学坏了,歪着头对魏阳说。
李牧简直要气炸了,尤其在见城而不入的时候。
“为何不进城?”
不是说好的雒阳一日游嘛?
“别急嘛,今晚我们先在山沟里藏一晚,等夜深了才好进去。”魏阳神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