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是陈佶说的?”
“这句话倒是说的在理。”一旁陆霄年笑着插嘴。
褚寿转头白他一眼:就你话多……
“最主要的是,从事发现场发现了一枚进出皇宫的令牌,却不知出自哪位之手。”吴卓笑着往怀里掏了掏,转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下官忘记了,这种算是证物,不能拿出来的。”
陆霄年听到令牌,转头看了看褚寿,带着审视的意味。
褚寿笑了笑道:“那时宴席大乱,能射住她肩头一箭,救下贵妃,本郡主已经尽力了,至于抓刺客,断案子这事儿,自然还是得依托于三司。”
“下官自然竭尽全力。”吴卓笑着再拜,“只是,线索断掉,下官想听听郡主的思路。”
吴卓的上司是那位铁面无私的许纯如许大人,他常跟着许大人同卫筹、陈佶几人座谈,谈话期间,听到过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件悬案是褚寿身在卫筹底下断出来的,他这人痴迷断案,对这位郡主自然十分的好奇。
“我相信这世间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断案无非是抽丝剥茧,寻因溯果,吴大人手下证据不少,想来应该从哪里开始查起要比我清楚的多。”
舞姬是由幸王世子骆歧遴选而来,刑部一早便前去问过,骆歧只道:他只负责遴选舞姬,编排舞蹈,遴选的标准也是以舞技为主,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
没有证据,吴卓也是半信半疑,而且骆歧身份特殊,也不好轻易下定结论。
至于那早早埋下的剧毒断肠,期效也是有七天,若无解药,便会毒发,从昨晚一直倒推到前七天,她与这埋毒之人定然有联系。
腰间常带软剑,以主力刺杀贵妃,可见她训练有素,想来是早有安排。
查了死者信息,她是京都烟柳巷的一个舞姬,被骆歧选来为千秋宴献舞,排舞期间,一直在世子府邸,而其他舞姬也是从京都各处临时寻来的,都说与她同吃同住,未得见有任何端倪。
褚寿和吴卓二人各自心怀鬼胎,褚寿心中所想的是:那令牌倒算不上什么证据,说她是趁乱捡的也可以解释的清,但赵清槐明明是随他们一同到京,与都察院联系不浅,若是她轻易透露出去,岂不是置都察院于危险之地。
而且她还知道宋延倾的安排,都察院安排了黑衣人祸乱千秋宴,而至于赵清槐,一开始褚寿也以为她也是都察院的安排,故而起初她见赵清槐持软剑飞过去时,她也并没有觉得赵清槐会下死手,只是原本说好的演戏,抽出来的软剑却直指贵妃喉头,杀气十足。
若是假戏真做?那便是她背离了都察院给她的任务。
或许另有一伙人,以她体内的毒药作威胁,逼她假戏真做,那么之后她逃出宫去,在前往都察院的路上被那伙人掳走,倒也就说的通了。
当务之急便是揪出她背后的那伙儿人,他们想让假戏真做,想取得竟然是贵妃的性命。
而种种事件中,这当中唯一有一人撒了谎,便是那位声称赵清槐一直在世子府邸练舞的人……
所以这事情最后的关键……却是今日那位世子殿下——骆歧了。
吴卓见线索到了高之水这儿又断了,准备要做的争取也没争取到,便笑眯眯的拜道:“受教,既如此,下官便告退了。”
吴卓走后,陆霄年又驾起了马车,褚寿坐在他身侧,马车里苏题瑛、阿水和三千几人已经睡得熟熟。
“人家这是想跟你搭伙儿一起查呢,你可倒好,扯什么因果……”陆霄年揶揄道。
褚寿摆摆手摇头,“这事儿本该由三司负责,我可没那么多空。”
“也是。”陆霄年点点头,想起他拜托褚寿出面调查他大哥走私玉石一事,道:“你呢,只需要想想那些被走私到中原的玉石就可以了,其余的都得给老子往后稍稍!”
褚寿笑着点头,转头看向驾车的陆霄年,道:“自然,我八你二,一口价,怎么样?”
陆霄年爽快的回道:“查办了走私一事,我白给你卖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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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书房。
“郡主托陆霄年找了高小姐,问过一番之后,还遇到了刑部的吴卓吴大人,谈了一会儿,现如今已经回府了。”沈羿苛立在宋延倾书桌一旁,手里展开小小的卷起来的字条,替宋延倾转述着纸上内容。
宋延倾听后,微微颔首。
沈羿苛又道:“看来,郡主再生气最后还是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他盯着桌上安放的耳坠出了神,这耳坠并非俗品,玉质温润,通透澄明,而后他淡淡开口道:“她若是能不插手这些事了更好,至少证明了我上午的话没白说。”宋延倾坐着,胳膊撑在桌面上,扶额闭眼感叹道。
“没白说?”沈羿苛诧异,“若郡主听进去了,怎么会置之不理而保下都察院?明明赵清槐同我们一同回京这事儿是她亲眼所见。”
沈羿苛看着宋延倾的脸色,越说越小声。
“刑部定了赵清槐是毒发身亡,正从头开始查呢。”沈羿苛说着,眸中带了笑,若不是知道赵清槐身后有个专门埋毒的组织头头,恐怕现在一摸黑睁眼瞎的就是他们了。
“仔细跟着,如若查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马上与我汇报。”
现如今就等着刑部发现赵清槐的背后还有个组织并且动手推进进展了,到时候查办罪魁祸首的队伍可就不只是都察院一个了。
今日他们轻易的把人交出去给刑部,还装出一副吃闷亏的样子,其实心中便是这种想法。
毕竟即便是他们一路监察着赵清槐,也没能抓到幕后黑手,这样你查我也查,团结起来力量才大嘛!
“还有……给我查查那个陆霄年,最近有什么事。”宋延倾的声音闷闷。
沈羿苛听了,无奈笑着摇摇头,道:“你倒不如,自己去问流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