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城主府的大堂上。
一名顶盔掼甲的三旬壮汉正面带焦躁之色地来回踱着步。
他正是占据汉中方一年半的张鲁。
“报,禀大都督,天荡山大捷,我军击溃来犯之贼军,斩获不少,现有捷报一封在此,请大都督过目。”
突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士兵已急匆匆地抢上了堂来。
“什么?”
张鲁瞬间便傻愣住了,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不奇怪,他手下的兵马战力如何,他自己心中有数——这回汉中可是全民皆兵了,十六岁至三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全都应征入了伍,训练水平真是一言难尽。
在他看来,兵力大致相当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是彪悍的西凉军之对手,否则的话,他当初在奉刘焉之命斩杀了钦差后,也不会第一时间便做出切断各处栈道的指令。
不就是担心郭汜会兴兵前来报复么?
可现在,居然一开战就打赢了,这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大都督,捷报在此。”
见得张鲁半晌没个反应,前来送信的士兵不得不赶忙出言提醒了一把。
“啊,嗯。”
回过了神来后,张鲁赶忙接过了捷报,三两下扯开信封,从内里掏出了几张纸,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情不自禁地便放声大笑开了。
“主公,何事开心若此?”
就在此时,一名儒雅的青年文士已稳步走上了堂来,此人正是张鲁的首席谋士阎圃,字子芝,汉中南郑人士,现年二十三。
“子芝来得正好,半日前,我军刚大胜了一场,哈哈……”
张鲁能有今日之格局,全都有赖于阎圃的谋划,自然不会在军情上有所隐瞒,大笑着便将捷报递了过去。
“主公,只小胜了一场而已,敌强我弱之势依旧未变,须得提防有诈。”
在将捷报仔细地过了一遍之后,阎圃立马便看出这场所谓的大捷水分颇多,但却并未揭破,而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某这就去信杨昂,着其稳守为上。”
在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张鲁也觉得己方并不具备主动决战的实力,还是得稳着来……
七月二十四日,甘宁率部挑战,再败;二十五日,张汜也败;二十六日,西凉军没再继续前去挑战,全军猫在了营中,似乎在舔伤口。
二十六日一早,西凉军又一次发兵了,这回的统军大将换成了张辽,所部也增加到了一万五千步骑。
“西凉狗贼,还敢来战,当真找死,来人,擂鼓,全军下山,杀光那帮杂碎!”
闻知西凉军再度杀来,杨昂觉得很是可笑,根本没多想,冷声便下了道将令。
“将军且慢,贼军连败后,居然还敢再来,其中必然有诈,不得不防啊。”
张壹一听,顿时便急了,赶忙出言劝阻道。
“哼,无胆鼠辈,安敢乱我军心,是欺杨某不敢杀你吗?”
三战三捷下来,阵斩虽不多,可缴获的兵甲武器却是相当可观,杨昂早已是娇骄得不行了,又哪肯听人劝谏。
“末将不敢。”
尽管心中还是觉得不妥,可这一见杨昂已然手握刀柄了,张壹最终还是没敢强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