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宴设在韩府,韩道极令人去醉染楼调了个大师傅回来,府上下人忙活张罗。
苗剑儒令苗采薇带着韩休去认识几个师兄弟,顺便带他们过来赴宴。
碧宵派居住在城北一座庄园,河洛帮本该接手这座庄园,但由于碧宵派等人尚在,便一时没有去接管。
庄园奴婢已经知道变了天,悄悄逃走,是以整个庄园只剩下碧宵派几名弟子。
昨晚苗剑儒已经将事情告诉众弟子,他们知道了方云华的背叛,也知道了方家的覆灭,众弟子呆在空荡荡的庄园,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在大师兄曲羿尧的带领下,哥几个跑出庄园,到了城中酒楼喝酒。
众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桌酒菜。几杯酒水下肚,排行第五的张升荣憋了老久,终于忍不住说道:
“各位师兄师弟,方师兄一向宽厚仁和,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曲羿尧瞪了他一眼:“小师妹差点就被那方师、方云华坏了清白,这可是师父亲眼所见,哪还能有假!”
“小弟也不知道,不过以小弟愚见会不会是韩家那人先行掳走小师妹,被方师兄撞见,反诬陷方师兄清白呢?”
张升荣一副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似乎全天下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了,但众人都没见过真相如何,反而方云华平日温文尔雅,待人处事如沐春风,大家本就不愿相信方云华会做出那等恶事,听了张升荣这般说,都有些动摇了。
曲羿尧对苗剑儒奉若神明,哪能容他质疑师父:“张师弟慎言,你这可是在编排师父的不是了!”
张升荣摇头道:“我就怕师父遭人蒙蔽啊,就算真是方师兄做下恶事,他一命相抵也就罢了,何必灭人满门?小弟怀疑这河洛帮是觊觎方家的财产,又怕我碧宵派报复,干脆便设下此奸计!”
众人脸色微变,若真是这样,他们势必得为方云华查明真相。
曲羿尧记得师父师娘虽然先前未曾与韩道极有旧,但他们对其评价颇高,是出生草莽的真英雄,其人行事堂皇正气,不屑于阴谋诡计。若他真要夺取方家产业,现在的碧宵派可真挡不住啊。
他正想呵斥,突然听得楼下有人喧哗,似有冲突。
临窗的九弟子何君昊往外一看,说道:
“师兄师弟,下面有恶奴在打人。”
其他人顿时跟着围了上来,只见对面青楼有几名打手围着一个书生拳打脚踢。那书生倒在地上,抱头弓腰,还无还手之力,围观者渐渐变多。
“住手,终究是读书人,给了教训就是了。”
打手头子吩咐道。打手们立即停手,退到了一旁。
这些打手下手很有分寸,专朝着肉多、吃痛的地方打,不会伤到致命的地方,若揭开衣衫,书生身上一定满是乌青。
打手头子见围观人越来越多,便朝周围拱了拱手,说道:
“各位邻里请了,非是我潇湘居仗势欺人。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希望和气生财。前日有人卖女,东家见那女儿天生丽质,原想做为头牌培养。这书生闯来,言明此女为他青梅竹马,希望我们能放过此女。
东家见他情真意切,当即允诺,只消原价赎身,哪知这书生不愿付钱,还到我潇湘居闹事。
各位邻里,你们说这糊涂案该怎么断?”
围观者指指点点,有人暗暗点头,有人不以为意。
书生勉强撑起半边身子,怒道:“你们逼良为娼,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