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手头子嘿嘿冷笑:“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女子父亲欠下赌债,逾期不还,是他自己带着女儿过来卖身还债,我们东家见那女子美貌,便多给了二十两银子,让他不仅偿还了赌债,还留有盈余。东家明明心好,怎能受你如此污蔑?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们不客气!”
“小生那叔叔只是寻常人家,如何能欠下八十两赌债?你们明知他偿还不起,为何还要借他这么多银子?分明是早觊觎我那青梅。”
书生虽然遍体鳞伤,但丝毫不惧打手的武力威胁。
周围人更是窃窃私语,这书生说得不无道理,都知道这潇湘居后面靠山是河洛帮,整个宁安城的赌场都是河洛帮开设的,若中间有龌龊的地方,也不足为奇。
那打手头子又道:“脚生在他自己身上,我们又不曾逼他赌博,逼她卖女,一切都是他自愿,如何能牵扯到我们身上?东家说了,只要将赎金带来,那女子就还给你。”
书生凄然道:“一百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
便是宁安城最豪华的醉染楼,一桌酒宴也用不了一两白银,这潇湘居要价一百两白银,对普通人来讲确实是天文数字。
“那是你的问题。若是公子凑不出那么多钱,以后多来光顾,也当是全了当初的情谊。”
打手头子揶揄了一声,便要带着人离开。
碧霄派诸位少侠在酒楼上听得真切,如何不知是这青楼与赌坊暗中联合,逼良为娼。
一时间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张升荣阴恻恻地说道:“听说这潇湘居正是河洛帮的产业,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韩家父子只怕也不是好人啊。”
曲羿尧等人一听,心里猛然升起一丝疑惑,难道张师弟(兄)说的竟是真的?方师弟(兄)那事其中另有冤情?
曲羿尧沉声道:“先下去看看。”
他这一发号施令,几个性格莽撞的师弟早已按捺不住,何君昊大声嚷嚷着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还有人争相效仿。曲羿尧无奈只得带人下去。
张升荣走在最后,脸上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呔!你这恶贼休走!”
对面酒楼突然跳出几个年轻人,吓了潇湘居等打手一跳。
何君昊指着潇湘居一众打手:“你们说得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欺男霸女。一百两白银,怎是普通人家拿得出的?分明是故意设套,引人入局!别人上来评理,被你等打了不说,反倒编排起这书生的不是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等今日在此,自当替天行道。”
他说得正气凛然,自以为旁观群众会鼓掌欢呼,但群众却如惊弓之鸟,齐刷刷地后退几步,将周围空了出来。以至于曲羿尧等人过来时轻易地走了进去。
何君昊有些尴尬,看了看大师兄一眼,只得站到了其身后。
苗剑儒名下共计十二个弟子,抛开已经除名的方云华,和跟随苗剑儒的苗采薇,这里一共十名弟子,都穿着统一的制式衣服,腰佩细长的铁剑,一看就是武林门派的弟子。
打手头子拱手道:“各位少侠有礼了,我潇湘居明码标价,若各位想要出头,便将这赎金付了便是,莫非各位还要强买强卖不成?这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吧?”
曲羿尧等人顿时语塞,张升荣却道:“我等自然不会做出那等恶事,不过身为那位姑娘本人可是甘心委身青楼吗?你将人叫出来,若是那姑娘心甘情愿,我等掉头就走,若是她是被人强逼,嘿嘿,只怕你们难逃正义制裁。”
打手头子哈哈大笑:“正义?在宁安城,我们河洛帮就是正义!我奉劝各位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天黑路滑,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好不容易地练的一身武艺,可全都要报废!”
张升荣嘿嘿冷笑,退至众人身后。
诸位师兄弟的火气已被彻底点燃,已经不需要他再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