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拍了拍手,指着远处道:“也就千两银子的小买卖,可比不上英国公家各处田庄的收成。”
青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田庄属我大伯,与我爹和我可没半点瓜葛。”
王林点点头:“倒也是,要不咱哥几个再做点大事?”
青年乃当代英国公张辅的侄儿,二房张輗的长子张斌,是王林在教坊司里结识的铁杆儿朋友。
“大事?”张斌依依不舍地扭过头:“啥?”
他本打算前往校场观看比试,不料瞧见年余未露面的王林,竟在此处做买卖!
“借你家在通州的货栈一用,做点别的买卖!”
“货栈?不成不成,我非被打死不可!”
官道上,一身纨绔公子哥打扮的青年骑马来到近前,听得张斌的言语,讥笑道:“这不是国公爷家的张大公子么,怎的会被人打死?再说了,何人胆敢跟神策卫指挥使过不去?”
“你!”张斌扭头怒目看去。
张斌的老爹张輗与英国公张辅极为不对付,多年来仅授神策卫指挥使的职司。
马上青年这话,属实是当面揭短。
缓了数息,张斌方沉声道:“姓孙的,别不知好歹!”
这青年王林也认识,正是孙太后娘家会昌伯家的嫡孙——孙琏,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表亲。
“呵呵!本大爷不知好歹?爷今日是开了眼界!”
孙琏把玩着手中银锭,却脸带讥讽地看向王林。
“今日与族中诸兄弟观看比试,原本好雅兴,竟有大胆贱民追着讨要银子。”
“也不打听打听,便敢当众扫我会昌伯家的脸面!”
王林眨巴着眼睛,瞧见孙琏身后脸带着鞭痕的流民汉子,须臾便明白过来。
感情这姓孙的不但不给银子,鞭打自家所雇流民,还过来蛮横撒气。
王林打小便是不惹事、不怕事的性子。
“伯爷家的脸面固然扫不得,不过本千户不明白,二两碎银子与会昌伯之脸面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孙大公子可否解惑!”
孙琏满面怒容,嘴里也是硬气。
“哼!区区二两银,我便不给,能耐我何?”
“哈哈。”王林仰天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琏。
“本人不过小小千户,哪有狗胆跟孙公子过不去?”
他清楚会昌伯背靠孙太后,而若论与皇权的亲疏,王家必然比不过孙家。
今日之事就算闹上朝堂,也会不了了之。但是,朝堂收拾不了,王林肚里的法子倒多得是。
自以为王林开始服软,孙琏脸色稍缓。
王林却抬高语调:“若明日城中说书先生,皆讲一出‘伯爷家嫡孙无钱观礼’的好戏,必能传遍京师呐。”
孙琏略微思索,脸色霎时大变。
王林这招真够损,若明日果真如此,他这嫡长孙不要脸,他祖父会昌伯还要脸呢!
他不禁怒声道:“你敢?本公子手中拿的不是银子?真是颠倒黑白,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