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四周围聚而来的同僚,王质团团作揖。
“诸位,太后必有明断,想来大快人心之时不远,咱们不妨在午门外候上一会儿,可好?”
包德怀亦站在王质身旁,躬身说道:“尚书所言甚是,下官尊令。”
留下的文官见王质领头,包德怀紧随其后,顿时有数人跟着起哄。
“好!”
“王尚书所言极是!”
“便等上个时辰又何妨?”
听着不远处的喧哗声,王林起身,毫不示弱地瞪了眼不远处的一众文官,心里却暗暗寻思。
娘的,这王质是打算跟他作对到底了?
王质以举人功名任刑部尚书,不仅因其清廉之名享誉京师,还因其出身南直隶,满朝皆有同乡故吏。
此人虽然两袖清风,却迂腐冥顽,识人不明。其将人面兽心的包德怀引为心腹,便是明证。
而且王质对内廷偏见甚深,加之私借牙牌案的翻盘,让刑部脸面扫地,所以王质更是对他王林不对付。
当然,王林不知道的是,因私借牙牌案,王质办砸了内阁托付的事,自觉被断了前路,自然对王林恼恨不已。
王林心里恨得牙痒痒,却知眼下不是与王质等人理论的时候,可气势却不能弱下去。
“王尚书,包侍郎,咱们走着瞧!”
王质捋了捋颌下白须,不屑地一笑。
“王千户所言正合本官心意,本官这就在午门外等候王千户大驾,就怕到时候王千户被施以廷杖,没脸见人!”
……
太后寝宫仁寿宫的正殿内,王林端端正正跪在殿中。右侧不远处,摆着面山水屏风。
此时的殿中空空荡荡,宫女太监已被孙太后尽数遣出,只有大太监李永昌伺候在孙太后身旁。
打进殿行跪拜礼后,太后未曾吩咐王林起身,他只得一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也不知跪了多久,王林膝盖有些酸疼,不觉挪了挪身子,偷偷抬头看了眼孙太后。
身前高高而坐的孙太后身着鹅黄宫装,半倚在椅背上,气度雍容华贵,只是看着脸色不大对劲。
今日是王林第一次入宫参见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以妃子之身上位的太后。
哪怕孙太后这些年不大关注朝局,但内廷外廷无人敢小瞧了这位颇有手段的太后。
王林偷偷瞧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去。
寻常人被太后召见,不知得有多高兴。
可今日太后是以肆意侵扰西城寺庙道观之名传召他,尚不知太后打算怎么责罚于他。
想着方才随李永昌往回走时,陛下投来的同情目光,王林心里便知这回当难以轻易脱身了。
察觉王林偷眼看来,孙太后美眸看了看那立在殿中一侧的屏风,又打量了王林半晌,面无表情地道:“你便是王振的小侄儿王林?”
王林忍着膝盖的疼痛,跪直身子拱手道:“禀太后,正是微臣。”
“知道哀家唤你入宫所为何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