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出此言?”
“末将不太明白。”
尽管心里明白,可李文忠还是抱着侥幸之心,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达冷笑,烦躁地甩手道。
“行了,别在本公这里装蒜。”
“本公就不信,你堂堂皇帝的外甥,会不知道那位少年人长得像谁?”
“骗鬼呢吧!?”
“别说本公不信,便是刚才那些散去的军将里面,能信的都不多。”
“那里面不少人可都是跟着皇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见过皇真容的可不少。”
“就算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可只要被人一点拨。”
“准闹出大乱子!”
此刻。
魏国公徐达当真是怒不可遏。
他还真是没想到,今日自家麾下的这位左副将军硬生生给自己唱了一出大戏。
本来。
此次东路军大胜,当真是为他解了大难。
因此,今日前去大营门口迎接东路军合军的时候,他还很是欣喜的。
可结果。
甫一见面,他就注意到了不对。
那引马而来的俊秀少年,实在是太过耀眼,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只是那似皇帝年轻时的长相,就让他晴天白日里生生惊出一身的白毛汗。
虽然之后他一切如常地没有惊动任何人,可他相信,那帮同样从滁州打出来的老弟兄绝然不会忽视这一点。
最多,会因为自己的平静相处而变得将信将疑。
可要说那帮老弟兄真没注意,那就是在侮辱这些老弟兄摸爬滚打多年积攒下的阅历和机变了。
...
显而易见。
李文忠也没预料到徐达会这般生气。
说实话。
李文忠心里还真有点犯怵,一咬牙,干脆也不瞒着了,和盘托出。
“大将军,且息怒。”
“此事真不是末将欺瞒于大将军,而是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徐达冷眼瞥向李文忠,依旧不说话,不过脸色到底是缓和了一些,似乎是在等李文忠的解释。
见此,李文忠不再犹豫,苦笑道。
“末将就知道,此事瞒不过大将军慧眼。”
“哼~”徐达冷眼觑视,鼻子里出了道不满之气,不耐道。
“少拍马屁。”
“捡紧要的说!”
事关重大,徐达也懒得理会那些虚的,他现下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原委。
“此事之责,过在末将,确实不该隐瞒。”
李文忠先是赔了罪,而后解释道。
“说来也是巧合。”
“当日,末将率领东路大军行至锡林郭勒草原一带,斥候突然来报,有一支黑色铁骑冲着大军方向而来。”
“末将本以为是元兵突袭,却不想,有使者尾随斥候而来。”
“然后,那使者就告诉末将,说他家少主欲要率军助我大明,以期与大明世代交好,互不侵犯。”
听到这里,徐达的眉头皱起,不过心里也有了猜测。
“你说的这位少主,应该就是那少年了吧?”
“他家大人呢?”
李文忠叹了口气,苦恼道。
“要是家有大人就好了,末将也就不会这般靡费心力了。”
“这位朱堡主,只是因为年幼,方才被称为少主,但整个朱家堡都是这位少堡主的,并无他主。”
徐达陷入沉默。
李文忠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虽然那事已经过去了十七年,但末将想来,大将军应该还是记得的。”
“大将军也知道,当年皇后怀的是双生儿(双胞胎),当时,大将军还报过那对双生儿,还给了对美玉当玩物。”
“可惜,皇后返回的路遭遇贼子,皇真正的元子遭遇不测,从此再无踪影。”
说到这里,李文忠也停了下来,静候进入沉思的徐达。
中军帐内烛火摇曳,静谧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