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院门,出了巷子,在糕点铺花了五钱银子,称了两斤上好的糕点,提着黄油纸包好的糕点,苏白直奔八里坊。
进了条小巷,走到尽头,看着门庭旁边写的壹佰叁拾伍,伸手敲了敲门。
“何先生可在家中?”
“谁?”院里传来一个粗嗓女声。
“苏某前两日与先生定下今日前来拜访。”苏白出声。
等了片刻,木门才打开。
穿着细布荷花小褂,扎着大辫的年轻小娘子站在门内,伸手做请状。
说了句打扰,苏白才提着糕点进门。
小院打理的精致许多,许多破烂陶罐都种着时蔬,除了花花草草,还开垦了小块菜地,绿意盈盈,大门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长褂,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手持书卷细看。
有些不多的文人气息,倒是精神十足,衣衫须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见苏白进了小院,他收起书籍,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小郎君稍坐片刻,淑兰,去泡壶茶。”
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小娘子,苏白才坐下:“叨扰何先生了。”
这老先生,是苏白在酒馆认识的,在这城东都算是有些名气的说书先生,许多故事传闻,奇闻异事他了解甚多,喝了几次小酒之后,便算是认识了。
直到前几日,苏白才询问关于武者之事,何先生便让他今日来家里细谈。
“老夫本就是闲人,何谈叨扰?”他放下书籍看了看苏白:“小郎君是想学武?”
苏白点头称是。
何先生看得出来,他也没必要隐瞒。
许多消息情况,苏白还指望从何先生这里打听。
“老夫知晓的,也不甚多,小郎君既然想听,便把知晓的说与小郎君。”摸着胡须,他细细想了片刻:“据老夫所知,这武道第一步,便是锻体境,分易血,易筋,易骨三关。”
见小娘子放下茶壶,苏白便拿着茶壶给何先生倒了杯茶,细细听着。
“至于这三关详细,老夫便不知晓了,只言片语之间,也听说这其中难度极大。”何先生继续说道:“倒是说过传闻,锻体易血,力搏猛虎,易筋煅骨,手缚真龙。”
苏白再帮他倒了茶,听着他讲述。
“老夫倒是知晓,那些天赋根骨不佳者,多是易血无成之辈,只易血几层,多习招法。”何先生笑了笑:“如那开碑手,鬼影脚,之流居多,诨号吓人,并无多少真才实学。”
听他这样说,苏白倒是想起了那飞天燕子。
只是两招威力巨大的杀手锏,便没了手段,应该便是何先生口中的这种武者。
“这燕城之中,武馆不少,小郎君若是想学武,可去武馆。”何先生建议道:“各家武馆,都有那师兄弟帮衬,谋生并非难事。”
也是看在苏白会做人,他才说了这许多。
接触些时日下来,倒是觉得这小郎君心智坚定,性格沉稳,做事也有章法,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就是出身低微贫寒,又一心想要学武,学武哪是那般容易的?
“何先生可否知晓这燕城之中的老年武师?”苏白虚心求问,态度恭敬。
洒然一笑,听到苏白这般说,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想了片刻,何先生才回答:“有定是有的,只是收不收徒弟不好说。”
说书多年,知晓的事情也多,苏白这个问题,刚好他知道一些。
看着苏白面色惊喜,何先生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大多金盆洗手,大隐于市,许多年安居,未曾再收弟子大有人在。”
能安稳退居的武师不多,伤病,仇敌,各方面原因都有,还能活蹦乱跳的能有几人?再有就是这部分人,大多已经有了衣钵儿徒,亲传弟子,一把年纪还收徒作甚?
苏白不想放弃,若是这条路行不通,再考虑武馆。
“烦请何先生牵个线搭个桥,事成之后,苏某必有重谢。”苏白郑重说道。
见他执着,何先生沉思片刻,便答应下来,只言试试看,让他不要抱太大希望。
苏白停留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院子里,淑兰收拾茶壶,瞧了瞧阿爷:“这小郎君淳朴老实,阿爷可莫要起了歹心。”
何先生瞪了她一眼。
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叫淳朴老实,憨厚老实,能赚来那武道敲门之资?会随身携带匕首武器?
这小郎君决计不是淳朴老实之人。
“休要胡言乱语,阿爷何时有过歹心?”何先生严肃的说道:“阿爷只是在想,那小郎君会给多少酬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