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朱照伦购置十五亩依山土地,政务司求之不得有人照管,硬把几百亩的鬼魅山地归了朱家,却注明不能砍伐和买卖树木,于是乎,归属并无实际意义。
一出小密林,他驾车狂飚,语调也明显加快,开始肆无忌惮地评论无人性的“野蛮种”,一言不合就开枪,一言不合就杀人,一梭子弹让无数人丧命,“野蛮种”却连眼都未眨一下。
“如果他没本事回来,就彻底完蛋,既然他回来了,也就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有很多时间慢慢算计我们。”提起他,她的心里隐隐地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很快就会发生。
“他会给我们添麻烦吗?”她惴惴不安地问。
他想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已经二十多年不踏进朱家,当年把事做得那么绝,也不好意思吧,如果是我,路上遇到都会扭过头假装没看到。”
“他不一定,”她郁郁地说,对林浩天并不了解,但假如林浩天怀疑自己的身份,那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进了繁华都市,她开始留意每一条道路,左拐右弯,驶入王家别墅。
门庭前种着茂盛的翠竹,三层洋楼仅露出一点屋顶,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提着笼子按了门铃,胖女人穿着白围裙开了铁门,她简短地说明来意。
胖女人不耐烦地说,“我家少爷不见客。”
她一把推住铁门,胖女人使出浑身蛮劲也合不上门,气咻咻地看着她,她直视着胖女人的眼睛,“我是你家少爷的贵客。”
胖女人怒目一瞪,使出吃奶的力气抵门。
她猛地一推,胖女人与铁门直直地甩出去撞在墙上。
她提着篓子踏进庭院,直奔前厅,胖女人揉着后脑勺大声呼喝。
刹那间,厅里跑出两个彪形大汉持着铁棍铁棒。
朱秋君吓得在门外尖呼,“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来拜师。”
“拜什么师,我家少爷不收徒弟,”大汉用铁棍指着她的脸,“你马上滚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她闪电般地单手缴了他的铁棍,一下子敲掉另一人手中的铁棒,昂首挺胸走进前厅。
整栋房子稀里哗啦地乱响,厨师也提着菜刀冲出来。
王夫人惊惶失措地跑下楼,“你谁?谁派你来的?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真是无法无天。”
她将篓子放在桌子上,大螃蟹吐着白沫,正用大钳子死劲地绞着篓子。
王野连头带肩裹成一个棕子拄着拐杖站在楼梯中央,她看着他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王野越发生气,一只手扶着扶手,瘸着腿往下挪,她指着大脚板对他说,“找你讨样东西,你家的合适。”
王野狐疑地看看她,再看看她的大脚板。
朱秋君吓得满头大汗,从人缝中挤进来,紧挨着她,“王家少爷,我女儿哩,听说你擅长画画,想拜你为师,也没有拿得出手的重礼,就抓了我家下面的一只蟹。”他使劲地朝下指,“不值钱,但是爬上爬下也挺费功夫,也是相当用心的。”
王夫人一脸的懵圈,王野仿佛懂了朱秋君的手势,挥手散去家中佣人与保镖。
还不等她开口,他挤眉弄眼地说,“也不是不收弟子,关键我要知道你有没有天赋,我不想教笨学生,我要看看你以前的画再说。”
“行,我开车来了,可以带你去我家看。”她猜想王家已不安全,自己不得已露了两手,不知道会不会惹麻烦。
“昨晚没睡好,今天没心情,明天再说。”说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