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云母亲拿棍子在火中间通一通,火烧得旺起来,发出呱呱的爆炸声。
“嗯,亲家,这个是好事,我同意,两孩子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那就要你多操心了。”周树本微笑着表态。
熙风听了心里一乐。
“这就好,亲家,我们操心是应该的。不过是这样,亲家,我家的情况你也晓得,孩子多,眼下这年景也不好,能不能就给孩子简单一点办。但我们绝对不会亏待渌云这孩子,我们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祖德说完端起碗呷了一口酒等待着亲家的答复。
熙风心里有点讶异,父亲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周树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木着脸和妻子对视一眼,这时候周立人不小心将手里把玩的一根棍子掉到了炉火中,打起一股炉灰。
“小心点,好好烤火,不要玩。”渌云母亲教育了儿子一句。
周立人对母亲一呲牙接着烤火不再乱动。
一块炉灰附在周树本下巴的胡子上,他用手摸摸胡子,清理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妻子却先开了口:“亲家,熙风这孩子我们是晓得的,从小就开始犁田,懂事早,我们是很喜欢。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算是把他们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为两个人将来都好,我去给两人合一下八字,算个给彩礼、摘鞋样、接亲拜堂的好日子。定亲酒就算了,不要请了,彩礼就随便意思一下,走个过场,也是为两孩子将来好,你看怎么样?”
周树本点点头算是同意妻子的说法。
祖德看了一眼熙风,熙风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又把头转向火炉。
“可以,那就按亲家母的想法,烦劳你跑一趟算算日子。”祖德说完又端起碗呷了口酒。
接着周树本叫儿子去拿来笔和红纸。他给儿子请了个先生,所以写字和算术都会,于是由祖德报,周立人写下熙风的生辰八字。
周树本接过生辰八字递给了妻子,摸着胡子说:“亲家,熙风,结婚是个花钱的事,不晓得熙风愿不愿意搞个副业赚钱?”。
熙风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耷拉的脑袋立即抬起来说:“愿意啊!愿意!叔叔你晓不晓得哪里有啥副业搞?”。
周树本说:“有!我有个老表叫李老黑,是杀猪的屠夫,住罗背村,往常杀了猪在圩集上卖,一个圩集可以卖掉一头猪,但最近的年景不好,逛集的人少,买肉的也少,一个圩集下来要剩大半猪肉,便经常要挑到村巷叫卖。他做这个营生已经三十多年了,每缝圩集,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去吊猪杀,又要挑到村巷卖,身体吃不消,就想找个人打打下手。”
祖德把手伸到炉上烤火,说道:“杀猪是要起得相当早,这么早赶到罗背去不方便,而且很累吧。”
熙风把眼神从周树本身上转到父亲身上说:“没关系,我能吃这点苦,清晨早一些起来就是了。”
周树本对熙风的表态十分欣慰,笑着说:“年轻人能吃苦就好,不过,轮到杀猪的前一天晚上你可以到李老黑家里住”。
“好啊!那麻烦叔叔尽快带我去他那里认识一下。”熙风脱口而出。
周树本伸手越过祖德在熙风的肩膀上轻轻怕了两下说:“后天就是圩集,到时候他会到集上卖肉,你后天来集上,我带你去找他。”
熙风和祖德点头表示同意,正事谈完,堪堪将近中午。两父子准备起身告辞回去,周树本挽留二人吃中饭,两人推脱不过,只得答应。
周树本叫妻子去做饭,儿子立人去灶下帮忙烧火,剩下他们三人在火炉旁拉家常。
周树本夫妇看熙风精神灵活、吃苦耐劳,是相当喜欢,吃饭的时候自然要拿出家里的好酒来好好喝它一顿了。
熙风和祖德从周树本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两人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沿着公路向家里进发。
熙风心里特别的高兴:渌云,我心中可爱的人儿,你等着吧,我就要娶你了,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可心的人儿,为了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
此刻,面对着皑皑白雪,熙风想起了渌云的千般美好,激起了心中的万般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