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卖起了效果,又有两三个人陆续过来询价、看肉、买肉。
熙风受了鼓舞,来了自信,深吸一口气,吆喝:“卖肉哦!”叫得比上次更大声。
整整一个上午,熙风走了四五个村子才把肉卖完,边走边吆喝,肩膀上磨出了水泡,嗓子也喊哑了。
回家吃了中饭,他带着卖肉的钱到师傅家里去算账。
老黑从圩集上回到了家里,问了熙风卖肉的情况后把账目钱数一对,分文不差。
老黑拍着熙风的肩膀欣慰的说:“小伙子,不错!”。
就这么缝圩杀猪卖肉,转眼到了来年春天。
熙风已经是“久经战阵”,肩上的水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老茧,嗓子也不哑了,吆喝得更自然,喊得更流畅,是个老买卖人了。
李老黑相当喜欢熙风,勤快麻利、机灵诚实,使得他轻松不少,而且账目从来没有任何问题。渐渐的他给熙风配齐了杀猪的一应刀具,当然工钱也不会亏待他。
渌云成长为一位相当优秀的贤内助,担水、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
下雪的时候,雪把菜压低了头,她独自去菜地处理,又怕菜被冻死,拿薄膜和竹片把菜给盖起来。
天晴的时候,她挑了担子去给菜浇水,保证一家的菜食。
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为能给熙风减轻一点压力和负担。
这是一个山花烂漫、阳光灿烂的中午。
熙风早早卖完肉跟李老黑算完账,李老黑给了一刀卖剩下的肉给他带回家,渌云切成墩子红烧,啧啧!香喷喷香死人,还没起锅,弟弟们就伸手去拎。
“下午没什么事,索性去山上玩吧?!”熙风提议。
渌云显然心情不错,马上附议说:“好啊!”
弟弟妹妹炸开了锅,生怕把自己落在了家里。
母亲抱着熙林笑着嘱咐路上小心,不要走远了,早点回来。
弟弟妹妹在前面蹦蹦跳跳,熙风和渌云在后面并排走着,默默无言,但内心温暖无比。
此时气候十分舒适,万物盛开,景色宜人,溪水淙淙,仿佛在奏一曲美妙的乐章。
小山上开满了杜鹃花,一片片红艳艳,弟弟妹妹们到处找“娘娘饭”、“荆泡”(本地草本植物结的果实),折杜鹃花。
熙风感觉心旷神怡,一种神秘的感觉油然而生,使他产生一种冲动,走到渌云面前,深邃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
渌云的脸像杜鹃花一样红,害羞的把脸转向旁边的杜鹃花丛,双手绞着衣角。
两人的心儿砰砰直跳,如小鹿乱撞。
熙风看了弟弟妹妹们没有在注意自己,伸出双手去拉渌云的双手,她甩掉衣角想逃避但是不坚决,不坚决的后果就是双手被他牢牢抓住。
渌云不再挣扎,小脸更红,比杜鹃花儿还要红,比杜鹃还要红的脸儿还对着杜鹃花儿。
“渌云,我喜欢你,相当喜欢,我们结婚吧!”熙风终于说出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话,简单而真挚。
渌云的脸红得像能掐出红汁来,脸烫得厉害。
这一刻,仿佛天地万物都静止下来,就像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站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杜鹃花儿再红再美也失去了颜色,一切都是空白,只有那句话在她脑子里回旋。
她那萌动的心里又何尝没有他。结婚!在多少个夜里,她做过这个梦啊!熙风,我又何尝不想对你说这番话呢!她终于鼓起勇气,把头慢慢抬起,望向他的脸,望向他的眼。
天哪!那是一双多么真诚的眼啊,那是一双多么有吸力的眼啊,它不含任何杂质,纯净非常,他在等答案吗?!我不能让他久等,我要告诉他我愿意!
熙风看到一张充满红晕美极了的脸,这张脸慢慢向他转过来,眼睛和他对视,眼神是如此坚定。坚定的眼神坚定的脸,这张坚定的脸向他坚定的点点头。
刹那间,他们的心里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天地恢复了色彩,山川河流恢复他的雄壮,美极了!
熙风松开一只手,剩下一只手拉着她到杜鹃花旁贴身坐下。他折下一朵开的最艳的杜鹃花,递给她。
她笑着大方接受。
这一刻开始,他们克服了彼此之间的忸怩,他们不再为彼此的一个眼神而害羞,相反他们的眼神里只有彼此,他们相顾无言,但是此刻,他们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