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打哈欠的方若瑾说:“咦,这不是世子的东西么?”
“以前是。”沈南潇想了想,摆手说:“给她修吧。”
“可是,这摆件用的东陵水晶都是极上乘的,咱们京城分号如今只有一块和这个成色相符,世子前些时日说要做一对手镯……”
沈南潇说:“手镯不做了。”
“呃……”管事不敢多话,出去交代伙计将这桩生意接下。
方若瑾摇着扇子打趣,“我猜那修玉树的客人是沈家小炮仗吧?”
“世子啊,这铭钰轩的东陵水晶打出一对手镯,可是要拿到阮家去跟阮三姑娘提亲的……你当初让人给沈星若做衣裙的江陵贡缎也是准备好的聘礼。”
“你这样大方,用起提亲的聘礼来眼也不眨哦,帮人照顾妹妹好大手笔。”
沈南潇看了他一眼。
方若瑾用折扇掩嘴:“我知道,不要乱说污人家姑娘清誉,我明白,嘘——”
沈南潇皱了皱眉,有些头疼,“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我没有任何过界的想法,只是因为和她哥哥相交多年,知她处境不好,所以帮衬一二。”
“是是是,我阴阳怪气,我神经兮兮。”
“……”
沈南潇抿了抿唇,待要再解释,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至于聘礼……本身他和阮家议亲的事情都八字没一撇,还要等要事处理了才好去思忖。
*
贵宾席里,沈星若听到伙计说这玉树可以修,当即一喜:“多少银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怕要等修好了才能出具体的价格,姑娘可以先交五十两定钱。”
沈星若爽快地让琼月拿银子。
那伙计微笑着又说:“可能需要半个月,还请姑娘不要着急。”
“好。”
沈星若点了点头,等那伙计写下单据之后,便带着琼月离开了。
回去后,沈星若总算是能好好思忖一下,该准备什么礼物去送给“哥哥”。
虽不知他的具体身份,但沈星若猜测必定十分尊贵,自己拿回来的那些嫁妆里有几样不错的,但送给他或许都显得寒酸了,也显不出什么心意来。
如此一来,倒似只有自己亲手做的能显出真诚来。
她能亲手做的……
沈星若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
她厨艺不错,或许能做点吃的,只是不知他的口味。
她当初和顾景廷一起巡官窑的时候学了烧制瓷器,手艺勉强过得去,但“哥哥”那样的人,什么精美的东西没见过,恐怕真的烧一套送过去会贻笑大方。
她也会女红,琼月总说她针线极好,比外面的绣娘好得多。
但是一个女子刺绣送给男子,这……
沈星若想了半晌,竟都觉得不妥。
最后,沈星若放弃自己动手这念头。
她今日瞧那铭钰轩就有几样稀罕的,琢磨还是买一件什么吧——
只是想到此处,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从春城那里就带回一样东西来。
那还是突厥王族逃跑时掉落的,沈南潇说叫血珀,极为罕见,有钱也买不到。
这样的物件做礼物实在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