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少年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练习写字很是耽误修元的时间。咱们周家的少年,除了大姐头和易无咎以外,其他人跟夏家和姬家的差距,已经越拉越大了。”
“所以,你们便偷奸耍滑,敷衍了事?”周到早已送走各位耆老,走进书房,闻言轻轻拍了一下扶手,四位少年全身微震,把头垂得更低。“练字便是练心性。心性若不佳,修元成就又能高到哪儿去?”
“三爷爷,练字与心性没有关系吧?我今年马上满十八岁了,修为如果再不提升,以后……以后……”一位少年忽然抬起头来,泪流满面颤声说道。
“糊涂,周兑和。若心性不稳,却一味提升修为,短期内固然有些成效,却无异于拔苗助长。百尺高台,起于累土。你的根基若不打扎实,以后何谈修元成就?而且,若人人如你有规不依,周家岂不成了一盘散沙,何谈家族的未来?练习书法,锤炼心性,是不是有用,你们好生瞧着。无咎,练习一遍笔阵图给他们看看。”周到说道。
他的神色很严厉,但是他的心在隐隐作疼,因为眼前这些少年,每一个都是浑金璞玉,每一个都代表着周家的未来。
只有他们成长了,强大了,周家才会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周到希望每一位孩子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周家本家的孩子,绝对无人服用过固元丹。但就算如此,他们有些人也已经走偏了。
易无咎点点头,铺开了金蚕吐丝纸,拈起了紫竹兔毫笔,饱蘸了奇峰古松墨,准备将那流传千古的笔法要诀《笔阵图》演示一遍。
“不要用纸,在空中写,让每个人都看见。”周到道。
“是。”易无咎点头,执笔悬空,一横划出。
“横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撇陆断犀象。折百钧弩发。竖万岁枯藤。捺崩浪雷奔。横折钩劲弩筋节。”笔阵图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十余年来,易无咎按图索骥,临池不辍。简单枯燥的几笔练习,他却乐在其中。
曾几何时,他已迷恋上这种笔在手中,如心使臂,如臂使指,运转如意,行云流水的感觉。
十年之功,易无咎已初窥书道门径。但见挥毫泼墨,笔锋疾缓顿挫,点压提按,张弛有道。写到得意处,那笔锋在空中倏忽来去。笔锋过处,空气奔流涌动,竟如古藤、似云烟,又如虬松、舞龙蛇,气象森严如浩渺长空,似长江大河。
“你们四人联手,如能夺下他的手中笔,我许你们无罪。”周米宝沉声喝道。
她的声音比黄莺还悦耳动听,她的话却比春雷还要沉重。
在周家,她的话一言九鼎。
所以她的语音刚落,周兑和身形已暴起,双掌由下而上直切易无咎腹部。
这个角度,刁钻至极。
另外三名少年几乎同时纵身而起,化掌为钩,分别扣向易无咎的双臂。
四人合击,竟是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易无咎手腕微沉,笔锋微抖,点向周兑和脉门,逼退周兑和双掌后,顺势化点为撇,笔锋从上向下划出,已分别在三位少年掌心划出一道墨痕。
他手中若不是毛笔,而是刀剑,三位少年的手掌恐怕已不保。
“易无咎,得罪了。”周兑和叫道。
双掌互握,霍然分开,一颗栲栳大的火球从掌心推出,笔直砸向易无咎。
元气技,烈火球。
易无咎轻喝道:“破。”手腕一扭一屈,笔锋霎时点中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