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嘡嘡!
三声闷响,三杆木枪弹飞天际,张二苟和王爽、何涛三人身体倒飞回去,同时倒地,捂着胸口连连叫苦。
“哇。”
驿馆各个角落里,一个个郡府衙役伸着脑袋,带着敬佩畏惧的目光,注视着院子里唯一挺立的男人。
真不愧是武勇冠绝东阳的猛人呀!衙役们赞赞咋舌。
“大哥你武艺精进得也太快了吧,刚才那招我们看都没看清。”
好一会儿缓过气来的张二苟他们摇晃起身,不可思议的说着。
出手将三人打飞的,自然就是陈寅。
望着握着木枪的双手,陈寅此时脸上却也带着几分惊奇。
这几日和弟兄们放对,陈寅觉得自己的武艺,竟是莫名的提高些许。
就像刚才,张二苟和何涛左右一记横扫千军,那王爽木枪亦是快若闪电地从中间刺来。
若换平日,陈寅也得避其锋芒。
但不知怎么的,今日陈寅只觉三人的奋力一击,看着却是那么地软绵无力,他一个沉腰抬手,手中木枪挥舞的速度竟比往日更快更准,三方攻势被他一下瓦解,木枪更是以旁人肉眼难以跟上地速度点在三人的胸口,将他们打飞出去。
“不来了不来了,邪门的很。以前和子美你放对,再不济也能撑十几招,现在似孩童般被你摁在地上摩擦,也太伤自尊了。”九曲的队正何涛气鼓鼓地说道。
摁在地上摩擦?呵,这词倒新鲜,他这一说,陈寅也忍不住乐了,好笑地道:“你这又是跟天人学的话?一天到晚的,何哥你要是把精力放到习武上,哪会败得那么快。”
不等何涛回答,陈寅又笑了一下,对三人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吧,去冲下身子吧。”
三人听从的将木枪收好,跟着陈寅去院子的井口打水冲洗。
一旁说是‘看押’的衙役们却是对他们的行动视若无睹,根本不加以阻拦。这几日在他们面前放对后,已经让衙役们真正贯彻‘看押’的‘看’这个字,每天都只用目光跟着他们而已。
何涛和王爽本就是陈寅他们还是野鸭渡小卒时认识的弟兄,野鸭渡由队升部,他们这些厢军老人身份自然水涨船高,现在也都是队正一级别了,只是两人留在野鸭渡本部,和陈寅他们联系较少。不过现在大家都清闲了,几天下来,又乐呵呵的一如从前。
由于目前身份是朝廷嫌犯,怎么说也得遵纪守法几分。这几日陈寅并没有走出驿馆一步。
古怪的是自陈寅等人回到驿馆之后,无论是别驾府还是功曹府,像是完全把他们忘了一样,无一方前来打扰。陈寅他们每天做的事,也就是几个弟兄在院子里切磋打发时间,一副悠然自得,似无半点为前路忧愁的样子。
一切仿佛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哎,寅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天人入伍之后,每天光给他们安排任务就头疼得很,哪有什么勤加练习的时间。不过我俩武艺应该也没怎么拉下呀,倒是寅哥你,啧,按说你比我们都忙,怎的武艺反而精进了呢?”王爽打水冲着头,继续刚才被陈寅轻松击败的事情说道。
张二苟道:“你们能和我大哥比?也不看这些时日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大哥哪次不是拼了命的和甘兴啦方一鸣啦等贼寇斗得险死还生,就冲这些,大哥实力精进再正常不过。”
“那倒也是,我们在野鸭渡光是听你们这边的事,都心惊肉跳的。还是子美你厉害,换做我们,头七早都过了。”何涛和王爽也赞道。
陈寅摇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夸张,你们看我现在还是狼狈得不行,还累得你们跟着受罪。”
何涛混不在意的一摆手:“嗳,不就是被革职待查嘛,多大点事,只要不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咱们几个再差军职照样还在,再惨能惨过之前不过厢军一小卒的身份?”
“你又冒出什么鸟话,什么叫解放前?”张二苟问道。
何涛呵呵地道:“天人们每次死后重生都念叨这话,意思就是一切回到原点。你小子好歹也带着一批天人士卒,咋这都没听过?”
“大哥说得没错,你是该少把心思放在学天人的话上面。”张二苟没好气地道。
然后,张二苟又叹起气来:“也不知道我那一偏师的弟兄们怎么样了,‘名字到底能取多长啦啦啦’、‘哥只是个传说’、‘汝妻子吾养之’那三个小子还求着我,说等他们四十级了让我带他们去藩楼逛逛呢。”
这一说,王爽和何涛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陈寅笑道:“急什么,也就这一两天,你们又能见到他们了。”
张二苟又惊又喜地道:“大哥你说真的?”
何涛和王爽二人眼里亦是闪过几分喜悦,口里却笑道:“若只是见面倒还好,但如果又回到之前安排各种任务的日子,那这几天清闲的日子恐怕就不再有喽。”
“怎么?你们这样待着很舒坦是吧,还想再多呆几天?”这时,却有一声音从阁楼上传来,众人抬头看,是王德和九曲的军候袁立不知何时,倚在栏杆上看着他们笑道。
两人嘿嘿地笑着不说话。
陈寅对着王德他们笑道:“我看两位才是待得最舒坦的人吧?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身。”
“哈哈,老喽,哪比得上你们年轻后生。”袁立也笑着回道。
陈寅嬉笑着:“王大哥说这话我信,袁哥你这就瞎扯了。”袁立本是当初野鸭渡另一名偏师统领,和李伟一样都是王德的左膀右臂,后来是和陈寅一样,升任了军候之位,都是老相识了。
“臭小子讨打。”王德佯怒的骂了一句,众人笑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衙役们面面相觑,暗地嘟囔着这帮家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不过不管陈寅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衙役们很快又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处境是什么了。
随着一声招呼,领头的衙役便又一次地被陈寅吩咐去安排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