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武将也纷纷附和,群情激愤。
胡亥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群臣也议论纷纷,整个朝堂一片嘈杂。
“咳咳!”易华伟轻咳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格外清晰。缓缓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殿下群臣被他的目光扫过,皆心生敬畏,顿时闭口不言,朝堂中一片安静,只余众人的呼吸声。
易华伟上前一步,朗声道:“诸君可曾想过,若无大秦先祖在西陲不辞辛劳地苦耕经营,那片土地至今恐怕依旧是戎狄纵横之所。那是怎样的艰辛?先辈们一锹一锄开垦荒地,抵御戎狄侵袭,方有今日大秦西陲之安稳。”
易华伟稍作停顿,又道:“楚人先祖亦是如此,他们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才使得江汉之地有了生机。想当年吴起改革,令楚国贵族迁移至边地,那些贵族满心不愿,楚悼王在世时尚能压制,待悼王死后,他们群起而攻之,吴起虽让不少贵族与之同归于尽,但楚国变法也因此半途夭折。那些逃过一劫的贵族欢天喜地地跑回江陵,继续他们的奢靡生活。于是,百多年过去,如今的楚江南地,依旧是那般荒芜落后。”
易华伟微微皱眉:“诸君,哪个时代的变革没有牺牲者呢?若人人都贪恋家乡的安稳,不愿前往边地开疆拓土,华夏如今的地域,恐怕仍只是中原那小小的一片。我们怎能因一时之安逸,而忘却先辈之付出,放弃拓展大秦之疆土?”
胡亥微微点头,似有所悟,群臣也陷入沉思,有的武将眉头紧锁,有的文臣眼神闪烁,都在权衡易华伟话语中的利弊。
“其实,依照目前的情况,田地的问题主要不在于田亩。”
易华伟恭敬地朝着胡亥一拜,而后面向群臣,开口道:
“我大秦引进了几种新的作物,土豆、红薯和玉米。这些作物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在部分郡县试种,其产量之高,超乎想象。就拿土豆来说,即便种植在较为贫瘠的土地上,其亩产也能达到数十石,红薯、玉米亦是如此。若将这些作物推广开来,以当前的耕地面积计算,养活三亿人口并非难事。经过这一年的摸索,种植之法已渐趋成熟,产量也稳定下来。然而,即便粮食产量有望大幅增加,可我大秦的危机并未解除,如若放任下去,我大秦便会有倾覆之险。”
“赵大人危言耸听了!”
这时,姚贾站出一步,先朝易华伟拱了拱手,方质疑道:“赵大人,既有如此高产之物,能养活更多人口,又何来危机一说?还有倾覆之险?如今我大秦执锐百万,天下鄢有我大秦之敌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大秦如今虽无外敌环伺,边疆安宁,但内忧却如附骨之疽,正一点点啃噬我大秦的根基。”
易华伟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姚贾,开口道:“李大人有所不知,田地虽然增加了粮食产量,但土地兼并问题却愈发严重。目前,全国耕地约三亿亩,人口约三千万,看似按五人一户、一户百亩的标准分配是足够的。但实际上,大量土地集中在少数贵族勋臣手中。”
说着,易华伟拿起一份锦帛,展开念道:“据各地上报,关中之地,土地兼并尤甚。不少勋贵之家,田连阡陌,而普通百姓却仅有少量土地,甚至无地可耕。就拿长安附近来说,某勋贵一家所占土地达数千亩,而周围农户,数户人家才有一亩薄田。”
群臣中传出一阵低声议论,有的大臣神色尴尬,有的则露出担忧之色。
易华伟继续说道:“山东各郡情况也不容乐观。颍川、三川、河东等地,人口密集,土地本就紧张。当地的豪强大族,利用各种手段兼并土地,许多百姓失去生计,沦为流民。这些流民若不能妥善安置,必将成为我大秦的隐患。”
胡亥眉头紧皱,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
易华伟道:“陛下,首先,对于新作物的种植,应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朝廷可派遣有经验的农夫前往各地,指导百姓种植土豆、红薯和玉米。同时,对于种植这些作物的百姓,给予一定的奖励,如减免赋税等。”
“其次,关于土地兼并问题,必须加以整治。朝廷可下令重新丈量土地,清查各地土地归属情况。对于那些非法兼并大量土地的贵族勋臣,按律惩处,没收多余土地。”
易华伟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一名勋贵满脸涨红,几步跨出,强压着怒气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等家族之土地,皆是祖上随先王征战,论功行赏所得,何来非法一说?你这般行事,是要与我等为敌,更是要陷大秦于不忠不义之地!”
旁边几位贵族也纷纷附和:“正是!我等勋贵为国效力,如今却要被清查土地,这是何道理?”
“朝廷若如此对待功臣之后,日后谁还愿为大秦效命?”
内史腾站出来道:“诸位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已成为大秦心腹之患。若不整治,长此以往,民不聊生,国将不国。赵大人之提议,乃是为大秦长远计。”
“哼!”
一位武将出身的贵族瞪着内史腾:“你懂什么?我等勋贵为大秦流血流汗,多占些土地又如何?那些贱民,生来就是为我等服务的,他们没地,那是他们无能!”
此言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不少有良知的大臣面露怒色,却又惧于这位武将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这时,李斯缓缓开口:“赵大人,老夫明白土地兼并之害,但你这方法太过激进。重新丈量土地,清查归属,这工程浩大,且极易引起动荡。若处理不好,恐引发内乱啊。”
“陛下,田地之法,还是井田制度为好,这样一来,便没有了土地兼并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对于各大世族才是最有效的遏制。”
就在这个时候,殿下一名儒生博士站起身,朝着胡亥大言不惭地建言。
博士的话音落下,整个咸阳宫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易华伟位高权重,威势一日重过一日,这群勋贵才好声好气地试图跟他讲道理,想让他收回这个想法。
一个儒生,也敢如此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