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郑家习武,不包吃喝,临近晌午,校场中的弟子纷纷散去,要么是到食铺,要么就是回家。
松月岛上,一镇三村,连成一片,彼此临近,相距不远。
两个时辰,许景获益匪浅,拳桩以及搬石之法,记下七七八八。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习武内容并不繁琐,尤其是那搬石之法,满打满算,给了两句口诀,剩下的就是日复一日的打拳走桩,搬运石块,打磨气力了。
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出门,只有许景自己留下,没人过来攀谈什么。
宅中弟子共有两个圈子,一是那些十二三岁的小学徒,被家里人送来不久,也正朝着入门努力修炼。
一是几名青年组成的亲传,这些弟子才是中坚。
许景不上不下,实力不够,年纪又大了点,融入不到他们任何一方。
不过他并不在意,也没打算经营什么人脉。
以他这个身份,当下习武,低调为主,而且接触这些家境不错的人,指不定会受到白眼,何必凑上脸去,贴个冷屁股。
许景没有回家,独自一人到了厅堂,拜见郑师,犹豫几息,问道:
“师傅,弟子乃是周家佃户,租了几亩田地耕种,还要为了生计奔波,怕是不能整日待在校场练武。
弟子若是每日清晨前来习武一两个时辰,请教师傅一些问题,其余时间,不待在此,不知可否?”
这话不是借口,许景没有打算习武之后,放弃耕田,当然不是因为钟爱,而是考虑到了地主周家,以及自己平日生计。
田地毕竟不是他的,不是想不耕就不耕了,而且每年地租,是个不小数额,需用粮食交付。
若不种地,还真没有余粮,周家刁难的话,即便他在习武,没有摸到门径,也没什么威慑。
至于郑师弟子学徒的这个身份,毕竟不是正式弟子,同样可有可无。
周家一介地主,兴许不值一提,但对现在的他而言,已是不可招惹的势力,除非离开本岛,否则去硬碰硬,殊为不智。
而他对岛外的了解,仅仅限于道听途说,武艺没有小成之前,还是莫要出门远游为好。
不过耕田种地,也非全是坏处,首先,他短时间内不会离岛,要依赖这几亩地的收成过活,虽然前身攒下了点钱,可还不够脱产。
其次,习武需要打熬身体,种地也是劳累活计,配上气血锻造法门,同样可以打磨,苦中作乐。
郑老头手捧一册书卷,正在研读,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可。”
“多谢师傅成全,若是无事,弟子告退。”
许景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郑师,旋即走出屋子,离开府邸。
整个拜师习武的一日,波澜不惊,没有根骨如妖,惊为天人,然后师傅收为亲传,视如珍宝,更没废柴打压,被人批判一无是处。
总体而言,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侥幸得鱼,侥幸拜师,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许景甩开思绪,走在路上,心中再想一遍习武各个动作、要诀。
这将会是他的立身之根,晋身之阶。
来到此世,觉醒前尘往事之后,许景曾有经商赚钱或者其他改善处境,提升身份地位的想法,但是全部无疾而终。
他不敢借助镇海宝珠一次下海捕捞太多的鱼,而且鱼儿若是拿去买卖,都得缴纳一份不低的税额,挣那份钱,明显不划算啊。
做个屁的生意!
当官?
岛上压根没有上升途径,除非跑去三大家族当狗。
“松月岛太偏了点,商船不多,生意也多被那几家垄断,佃户牢牢地被束在田里,近乎地主私产。”
“我到郑师那里习武,即便专挑没人的清早,省得给太多人瞧去,但是消息藏不了两天,怕是就会被周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