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许景鬼鬼祟祟缩在一片草丛之中,盯着眼前一幕。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六跨坐乘骑在了一人身上,高高挥起拳头,满脸狠辣,照着那人头上锤了下去。
咚!
今天周六与镇上另外一家武馆弟子对拳,吃了大亏,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在师兄弟面前丢尽了脸,怀恨在心。
所以傍晚埋伏在这,等人经过,出手偷袭。
‘还真是个惯会阴人的狼崽!’
许景一路尾随,亲眼目睹一切。嘲讽一笑,右手似有若无地摸摸腰间别的短剑。
今天终于等到周六落单,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人打完,下面该他动手了。
周六下手很重,双眼通红,拳头疯狂下砸,一声声的闷响,趴在地上的人,早已头破血流,挣扎反抗的动静越来越小。
打了一阵之后,周六彻底发泄完了闷气,站了起来,朝着那人身上啐了一口,还不解气,右脚又踹一下,恶狠狠道:
“操你姥姥,把我打成猪头?连我老娘都认不出来?
来啊!
皮境打磨一年?也没见你比别人硬!”
“别再让我再看到你!”
那名少年趴在地上,呻吟一声,声音微弱,但远不至死。
能在拳馆习武,说明家境还算优渥,这样的人不是许景、阿狗那般的贱命,若是杀了,被人知道,多少是个麻烦。
周六冷哼一声,擦着身上的血,转身离去。
许景悄悄跟了上去,没走多远,便抽出了短剑,望见四周无人,没有任何犹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挺剑朝着周六扎了过去!
果决,狠辣。
目标不是要害,而是他的侧腹,如果朝着心窝子刺,恐怕当场便能要了周六性命。
许景脚步放得很轻,以有心算无心,已经精疲力尽的周六一点没有反应过来,短剑便刺中了。
顿时,一抹鲜血流了出来。
一声惨叫,周六受到冲击,跌倒在地。
“是谁?!”
许景提着一柄沾血短剑,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周六死死盯着眼前忽然窜出来的人,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可思议,旋即露出愤怒之色,“蛋球!
知道打不过我,所以偷袭!
真是卑鄙!”
许景被这句话逗得一笑,“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要自我介绍。
刚刚你是怎么阴人,还需要我复述一遍么?”
说罢,许景面色一变,甩了甩手中的剑,轻轻在周六身上划了几条血线,冷声说道:“敢这样和我说话,知道你现在的命在谁手上么?!”
周六一脸阴沉,满眼怨毒,半响后才道:“既然落在你的手上,那我认了,说吧,你想干啥?
之前索要你的钱财,还你便是。”
许景冷哼一声,短剑照着周六的腿刺了下去!
“注意你的态度!你真以为老子稀罕你那一点钱啊?
老子要的是你性命!”
周六惨叫一声,额头汗水涔涔,但他依旧硬气,因为压根不信许景真会杀他。
许景摇了摇头,蹲下身子,说是不稀罕钱,双手却是上下摸了摸周六,从他怀中取出一点零碎银子,掂量掂量,不满说道:
“怎么只有这点?只够回本。”
将钱收回怀中,尔后举剑,对准周六刺去,又是一个血窟窿。
“莫非你真以为我不杀你?”
许景并不着急问话,接连出了两剑,折磨周六,得先让他心生畏惧,之后问话,才能得到更好的答案。
刺了几个血花之后,周六倒在地面,嘴上开始求饶,说话也没刚刚那股硬气。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景嘲弄一笑,“若是刚刚你就是这态度,至于还有这一劫么?
真的是贱!”
许景擦擦剑上血迹,俯视周六,说道:“龙象拳学了皮境口诀以及各个要点了吧?
背出来吧,让我听听。”
周六显然没剩什么硬气,顶着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嘴巴,开口说了起来。
三遍过后,许景大致记下,直接一剑刺入周六心窝。
“多谢你了,但是咱们已经结怨,留你不得。
毕竟我只是个佃户啊……”
周六死不瞑目,双眼瞪得宛如铜铃,那副神情,好像在说,
“没有想到我这一个贫贱佃户,真的敢出手杀人?”
许景抽出短剑,擦掉血迹,冷冷看了一眼尸体,讥讽一笑,“周维扬如果死了,周家恐怕能够翻遍整个岛屿,找出凶手,但是你么。
你算什么东西?
况且谁能想到,动手之人是我许景?”
这些言语,注定无人作答。
许景站起了身,平复心绪。
相比上次在水中和周锤厮杀,此次杀人见红,心中出奇地平静。
“渐渐也适应了……”
“哎。”
“本来一剑了结的事,结果弄成这副局面,尸体不能留下。”
许景叹了口气,把这尸体弄到海里,喂了那条黑鳍,毁尸灭迹,并且清洗干净自己身上可能沾的血气,这才回去。
“应该牵扯不到我的头上,周六打架,和人生了恩怨,被人仇杀,合情合理。”
“接下来该埋头于皮境的修行了。”
“初学到了入门,用了将近一个月,皮境打熬,是个水磨功夫,即便我有赤尾青鱼一直补着,速度也不可能多快。
定个目标,四个月内……算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半年之内,突破到肉境!”
境界突破,并非多么简单,据他所知,郑瑶天赋不错,也在皮境卡了一年有余,前段时间,不是才刚突破?
……
因为许景每日只在清晨才到郑家,所以直到第三天,清晨时分抵达郑家,才听到了众多弟子传来传去的消息。
“周六和金家武馆的人打架,不是对手,于是阴人偷袭,把人打个半死。
下这样的重手,估计是遭了人报复,被人直接弄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金家武馆那人没死,可是否认和他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