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我的气了?”张猛挣扎着往起来爬。
“……”
“那你还是生气了。”张猛歪在被子上,“我很难受啊!”
“过两天就好了。喝药不起作用了。”
张猛擦了一把鼻涕,生怕刘序出门走了:“刘县丞,兄弟,既然喝药不起作用,怎么过两天会好?救救我吧!”
刘序想给张猛讲一讲,感冒是自限性疾病,如果喝药三天还不好,那就没必要喝药了,等到七天左右自然会好。
可是,他说这些,张猛会相信吗?
这三天里,他担心张猛得的是伤寒,万一闹不好,会传染给整个祖厉县的百姓。于是,他用了张仲景传给后世的麻黄汤。
喝了三天麻黄汤,疗效并不显著。不是麻黄汤不好,而是药物不对症。
这是好事。张猛作为小白鼠,验证了他得的并不是伤寒。
伤寒,可是东汉末年大流行的一种疾病,不知夺取了几百万人的生命。
刘序穿越过来,以现在的实力,既不怕挨饿,又不怕战乱,就怕伤寒。在后世经历了三年疫情,刘序在强有力的政府保护下,挺了过来。
这可是东汉,从汉灵帝到大哥刘隽,哪一个是以民为本的?
手头赖以保命的,就只有麻黄汤的配方了。伟大的张仲景,此时正在洛阳行医,还没有摸索出麻黄汤来,却早已是刘序心头最依赖的人。
让张猛继续流鼻涕吧,刘序原本想给他用点自己旅行包里的药物的,但这厮虐待小丫头的恶行,说明他值得继续受罪。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三天,再过三天就好了。”
刘序说着,牵起刚才那个小婢女的手,走到门口,“这个婢女,就权当做诊金了。你们姑臧张家还是拿得出手吧?”
张猛没有回答刘序的话,反而说:“刘县丞,我等不到三天了。我头痛得厉害,我想马上就好,越快越好。”
“张天师,这个小婢女,我要定了。”刘序不按着张猛的节奏来,只提自己的要求。
张猛垂头想了想,说:“一个婢女嘛,不值几个钱。我没意见,只求你马上治好我。”
“天师,你得给这个婢女道歉!”
张猛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见鬼一样向后退,连连摇着头:“我是主公,他是奴婢,还是个女的。我跟他道歉?不可能!”
“我大哥,你得罩着。你是他的直接上司,这个不难办!”
张猛痛快地点了点头,不小心晃出一串鼻涕来,旋即又吸了回去。
刘序坐在几案上,饶有兴趣地说:“我有几个亿的财富,你得接着。”
“几个亿,给我?”张猛的眼睛亮了。
“告诉你吧!我已经给了韩遂两个亿的财富,他是醉醺醺地走的。”刘序拿出了成功的案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最有说服力。
张猛愣在了榻上,鼻涕流下来挂在胸前,他都浑然不觉,只是喃喃自语:“大汉朝的官,一个太守要价两千万。太尉要价五千万……”
“别做梦了?我为什么要给你?我逗你呢!”刘序故意提高声量。
张猛从畅想中惊醒过来,扯断鼻涕甩在地上,吸着鼻子贪婪地说:“因为我是姑臧张家啊!”
他说的没错,刘序就是看中他的家世了。
姑臧张家,近几十年最显赫的人物,是被称为“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张奂以军功封侯,是大汉朝凉州地区的领军人物。董卓,则属于后起之秀。
姑臧张家,原本就是敦煌瓜州一带的百年望族。张奂凭着平羌战争中的军功,又把姑臧张家的名头打了出去。而张猛,却是张奂之子,二十一岁,正是大有可为的年华。
“你是姑臧张家之耻。”刘序当即给他泼冷水。要拿捏他,就得敲打他。
“且不说你对一个小丫头灌鼻涕,令尊一世清名,如若在世,绝不会称赞你是个好儿子。单说你的蠢,你跑到河滩上,想吓跑我的百姓,你是找错了对手!”
张猛不吭声了。这件事,他输得很彻底。
“今后,但凡你有个不规矩,闹得我忍无可忍,我就举着你的旗号,带着河滩上的百姓们干大事。张济绝对深信不疑。”
张猛立刻汗流满面,不甘地说:“刘县丞,这种话,是敢随便乱说的吗?”
刘序笑了笑:“所以,你可想而知,我是个什么人物?我百无禁忌!”
“唉,这哪里是要给我几个亿啊,你这是要我的命!”
刘序确定张猛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便拿出一张纸来,递在张猛面前:“我看中的是令尊的威名。你,不值一提!”
张猛不再为自己辩护,聚精会神地看了半晌,嘀嘀咕咕地算了一会儿,脸上显出喜色来。
“别高兴得太早。你仔细看要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张猛又低头看了一阵,便皱起了眉头:“你要一千铁骑?要这个干嘛?”
刘序笑了笑:“祖厉县属于武威郡直辖,你又是督军从事,调一支军队驻守祖厉县,合情合理。以你张家的声望,此事不难,我就问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