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了……”
曾明杰看到这一幕,小腿打颤,一股寒气,冒上天灵。
恐惧,更是自心头蔓延全身,似黑压压的乌云般,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听说,对我弟弟出手的,还有你。”
沈顺朗抬起头,凶狠的目光,冷冷盯向曾明杰。
那目光,似一头染血的凶狼,正张开血盆大口,欲待噬人。
扑通。
正六神无主的曾明杰,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目光,颤抖的小腿,当即一软,跌落地上。
恐惧之下,干燥的裤腿上,竟泛起道道水痕。
骚燥的气味,更是从裤腿上传出。
竟是尿了!
可曾明杰浑然不知,哆嗦着嘴巴,急忙撇清关系,“没……没有我!”
“我只是……不……我根本没有去过神意观!”
“都是……都是……”
曾明杰伸出右手,颤抖地指向龚元,“都是他,都是他一人的主意!”
“你!”
龚元猛地抬头,怒目圆睁,“好你个曾明杰!”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有……有什么……说得出口……说不出口的……”
曾明杰目光躲闪,心虚道,“本来……本来就是你的主意。”
“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好一条白眼狼!”
龚元忍着剧痛,伸直脖子,像是要吃人般,怒瞪曾明杰,“你自己掏开心窝子,自己问自己,哪一次下山,我亏待过你!”
“哪一次大吃大喝,没有你的份!”
“没成想临到最后,竟是反咬我一口。”
“就是山下的野狗,也比你养的熟!”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是你先落井下石的!”
龚元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道,“沈顺朗,我是主凶不错,但曾明杰也脱不了干系!”
“这事情,他也有份!”
言落之后,龚元犹不罢休,望向游鸿院的方向,重重道,“林师,曾明杰不止参与了这事情,他练功时还故意偷奸躲懒,更是做起了二道贩子的事情。”
“他把加练功夫的药材,转手卖给了神意观的外门弟子!”
当下把曾明杰的底裤,都抖了个干净。
“你……你胡说!”
曾明杰听后,心乱如麻,舌头打结,“林师,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我……不是我……”
“是……是……”
解释到最后,曾明杰竟语无伦次起来。
小小的脸庞,尽是惶恐与后怕,甚至不争气地落下泪花来。
“哈哈,好笑,当真好笑。”
看到这般场面,沈顺朗笑了,“好一个狗咬狗。”
“一个疯狗,小小激将法,就想让我上当,当真是狗急跳墙,狂犬乱吠。”
“一个夹尾狗,当场吓尿,胆小如鼠,真是钻地鸵鸟,只配笑话。”
“没想到曾经威名赫赫的林长老,竟收下这般不堪的弟子。”
沈顺朗摇了摇,心头对林远的忌惮,随着龚元二人展现的不堪,渐渐消散。
旋即轻笑一声,“看来啊,林长老不仅是心气没了,连眼光都没了。”
轻笑间的数句话,像是重重的巴掌,扇在龚元等人脸上,生出火辣辣的疼痛。
落在李方耳中,让他内心挣扎不断。
源自对沈顺朗的恐惧,以及李木叮嘱的话语,仿佛是一根紧绷细线的两头,一头往左死死拉扯,一头往右拼命拽动。
嘣。
挣扎,随着细线崩开,落下帷幕。
“收……收回去……”
李方挣扎迈出一步,带着颤音的话语,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显得是那么苍白与无力。
可当踏在地上时,小小的身躯,却是迸发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那话语,变得铿锵,变得有力起来:
“收回去!把最后一句话,收回去!”
话语回荡在上空,令沈顺朗转过身,盯向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