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听出了余春霖明着是吹捧自己,实则是在说出他自己的想法,显露出他作为军师完全能理解世子殿下的意图的本领。
邓青暗骂余秀才鸡贼,心中实则对余春霖的聪明也十分满意,他摇头道:“军师莫要吹捧我了,我连兵法也不懂,哪里能跟诸葛武侯比较,倒是你怎么如此老奸巨猾了?”
余春霖和邓青相视一笑,道:“老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是玩笑话,请千岁明鉴。”
邓青微微一笑,道:“咱们距离皮斯科只有不到五十里,攻打皮斯科港自然是最方便的,成则占领了,有了根基之地,便是不成也能再往南方更偏僻的海港进攻,这也算是对秘鲁朝廷的试探。
至于打下一城后我也与军师你想到一处了。
我是想着咱们铲平军人少,秘鲁人多,想要成就事业,还真得要将印第安人拉拢来,他们世世辈辈饱受洋人的欺压侮辱,得知铲平军前来解救定然欢喜。
据说秘鲁山中还有几十万的印第安人,得了这些百姓,铲平军就能成就大气候了,如今南美恰逢乱世,正是咱们大展身手,铲除不平的时候了。”
余春霖拱手道:“殿下举大旗,兴义师,印第安人岂会不景从追随,天底下哪里还有如您一般爱民的君王?
我看不出三年咱们铲平军必能成大业……”
见余春霖还要继续吹捧自己,邓青虽然十分受用,却还是忙岔开话题,问道:“今日俘虏的七十五人可都愿降吗?”
“臣审问时他们都已求饶,自然是愿降。”
“那就派下去,填充全军基层的西班牙语教员数目,这些人还可协助约翰来教授将士们列阵行军。
还可以挑选一些枪法好的,让他们加入火铳营,可快速提升火铳营列阵齐射之法。
对了军师,火铳营的兵员你挑选的如何了?”
火铳营是铲平军的精锐,因为目前只有两百多支火枪,所以若是足员的一营,便要两人才划用一支枪。
所以这个火铳营的火铳兵就要优中择优,两人一杆枪,挑选视力最好士卒做主枪手,另一人为副枪手。
这个火铳营是邓青的亲兵营,也是铲平军核心中的核心,所以必须握在邓青自己的手上,他担心有着同乡支持,颇有威望的三个协长坐大,昨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余春霖这位监军来做了,并且要求火铳营兵员的地区比例一定要均衡。
余春霖似乎也明白邓青的用意,他沉吟道:“殿下,您的亲兵营我还未挑选完人手,不过跟随您拿下军舰的那二十人都可大用。
我想着火铳营乃是铲平军的重中之重,您的亲兵营也是重中之重,您之前说亲兵营只用二三百人即刻,但是我却觉得不妥,我看不如就将您的亲兵营挑选满额来当做火铳营吧。
如此我挑选五百人,两人一支枪,征战时半数可为核心带队压阵或冲锋,剩下的半数也能护卫好您的安全,如何?”
邓青稍稍思索便点头道:“也好,现在有三百多名洋人俘虏,将他们编入三个协的各队各什中,仍旧能保证铲平军三协满员,火铳营满编倒也不至于让郑一虎他们心里有想法了。”
有邓青的拍板,余春霖在入夜时就把亲兵营兼火铳营的五百名兵员给邓青挑选好了,其中大都是年富力强的少年青年。
在邓青和余春霖商量了半个时辰后,五百名亲兵营的营长由一名叫郑巡的潮阳人做,只因他与三位协长都无关系,做事又颇有章法,为人忠厚,更在跟随邓青拿下军舰一战中表现的十分老实可靠,算是得了邓青的青眼。
火铳营的其余各队队长则都任命的年轻好学之人,显然是作为骨干培养了。
邓青和余春霖在掌控铲平军上都有些心照不宣,只要亲兵营的将士们培养得当,等到铲平军扩张后,这些军官便能立时连胜数级去做营长、协长甚至团长,甚至连寻常士兵也能做个什长队长。
到时候铲平军的大小军官多半是邓青的亲兵护卫出身,这支军队在任何时候也都不会尾大不掉了。
定下了亲兵营兼火铳营的事情后,余春霖就亲自去把郑一虎、杨二哥和严三喜三位协长以及亲兵营的郑巡营长和各级的队长、什长都喊到了驾驶室外。
在众人的山呼千岁下邓青身穿笔挺的毛呢外套从房中走了出来,在余春霖的介绍下,他和蔼可亲的与郑巡等人亲切攀谈,片刻后众将士便都红了眼圈,心中对世子殿下也感激崇敬到了极点。
郑巡的个子不高,四肢粗壮,皮肤算不得很黑,但是却有一双黑眼圈,就好似熬了几夜没睡觉一样。
不过在了解后邓青知道了郑巡的样子乃是天生,他个子虽小却颇具武勇,为人也忠厚,只是不善言辞,所以在潮阳籍华工群体中算不得首脑大佬。
邓青对亲兵营寄予了厚望,拍着郑巡的肩膀嘱咐道:“我把咱们铲平军仅有的二百多杆枪都给你了,你要用心带兵,若是练不出成绩我就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