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猜的。”
“猜的?”
朱标听了不免觉得好笑,这种事情能是单靠猜就猜出来的吗?
更何况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
可如果不是猜的,他一个小孩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父皇内心的真实想法的呢?
总不能是父皇亲口说的吧?
就在朱标还在那里胡乱猜想之际,朱雄英便已然开口解释了起来,“这很好猜啊!孩儿虽然没见过那位诚意伯,但也能从皇爷爷对待那个刘琏的态度上,看出诚意伯在皇爷爷心中的地位。可即便如此,皇爷爷却始终都没有对诚意伯之死展开深入的调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这就不免有故意放纵胡相之嫌了。”
朱标饶有兴致地听着儿子的分析,却始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说。”
“而在孩儿看来,皇爷爷之所以如此,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手上还没有掌握确凿的核心证据,要么就是时机尚未成熟。不过相比之下,孩儿更倾向于后者,所以,孩儿才大胆猜测,皇爷爷是为了保护孩儿,防止胡相及其党人在被清算时狗急跳墙,这才对孩儿下了禁足令。为此甚至已经做好提前收网的准备了,孩儿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朱标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雄英,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为父就不瞒你了。没错,你皇爷爷的确是打算废掉胡相不假,但他真正要废除的却不是他胡惟庸,而是延续了千年的宰相制。”
然而话没说完,朱雄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孩儿想不通,皇爷爷为什么非要废除宰相制不可呢?”
“问得好!”
要说这朱标不愧是大明太子,并没有因为朱雄英年幼就对他提出的问题敷衍了事,而是十分认真地将他抱了起来,耐心地解答道:“在为父看来,你皇爷爷之所以如此坚定地要废除宰相制,大抵是因为这君权与相权两者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所谓宰相,既可以辅佐皇帝,帮助皇帝处理政务,决策机要,亦可能因权力过大而威胁君权,最终君权与相权产生矛盾,古往今来类似的案例不胜枚举。”
朱雄英听了却忍不住说道:“可是孩儿以为,君权与相权,二者历来本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皇帝乃国家元首,宰相为政府首脑,若无宰相对国家之管理,皇帝可能江山不保;如若皇帝对宰相不信任或不重用,宰相亦很难官居高位,故而对于相权只需稍加限制,削其权柄即可,为何非要废除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