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相权挑战了君权,犯了你皇爷爷的大忌吧!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大明,是你皇爷爷跃马纵横,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所以在他看来,是绝不允许皇帝的君权被挑战的。而本朝前有杨宪专决省事,罢去旧吏,更用亲信,放肆为奸事;后有胡惟庸,上台之后,自作聪明,先是加害刘伯温,使得浙东集团覆灭,以相权一再挑战君权,不断试探你皇爷爷的底线,这才彻底惹怒了他,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吧!”
“可是父亲,这宰相制度已延续了一千六百多年,出现过诸多盛世,已然充分说明了其存在的合理性,只要君明,何愁相奸?就像皇爷爷一样,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就算朝中出了奸相,也可以及时止损,另谋良相啊!可后世如果出现几个玩物尚志的主,没了宰相的制约,再被佞臣趁虚,咱这江山还保得住吗?”
听到这,朱标的眉头已然拧成了麻花,似乎已经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朱雄英则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有宰相,即便是后世出了昏君,也有很大的概率遇到明相,有名相辅佐,起码江山可保,再有一点,一旦宰相制被废除,就意味着皇帝不光要总揽军政大权,军政大小事务也要一个人挑起来,这一点父亲您应该最深有体会了,现如今尚且有中书省替皇帝梳理政务,您都已经忙成了这个样子,日后一旦废掉丞相制,不得把您给累死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皇爷爷的性格你也知道,但凡只要是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明知他自己不占理,那也不行!”
不想朱雄英却撇了撇嘴,“爹啊,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说您,您可是太子,别人怕皇爷爷倒也情有可原,您怕啥呀?您咋就不敢跟皇爷爷干一架呢?当初您拒绝皇爷爷为孙贵妃服齐衰杖期的气势呢?您得拿出来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您真的触怒了皇爷爷,他也不会真砍了您不是?”
朱标听了却不由得暗自哼了一声,心道:臭小子,你啊,还是太年轻,你以为你皇爷爷脾气一上来还管得了那许多?上次要不是孤跑得快,这大明太子估计就是你了。
或许是看出了朱标的担忧,朱雄英便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吧爹,大不了到时候孩儿……”
听朱雄英这么一说,朱标的心里这才稍微有了一些底气,思忖良久之后才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如果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试上一试倒也无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倒是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朱雄英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该不会是打算让孩儿去大本堂吧?”
“没错,为父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虽然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的确是有些为时尚早,但你毕竟是皇长孙,也是我大明未来的皇帝,孤觉得提前培养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爹啊,孩儿咋觉得你是在借机报复我呢?”
“有吗?没有吧!”
“那……孩儿能拒绝吗?”
“你说呢?”说完,朱标便站起身来,顿时就感到心情格外地舒畅,“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孤亲自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