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对方可不是什么君子,那可是以奉承君主著称的“六贼之首”啊。
“冀之,你不要这么大脾气嘛,且听愚兄仔细分说。”
吴希勉强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说起谭家的做法,愚兄我也是十分不忿,吴家再怎么说,也是近十数年出过进士的正经耕读世家,哪里有强逼人家掌上明珠给自己做妾的道理?”
吴希重重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显露出自豪之色。
这一表情自然也落在了蔡京眼中,让他不由在心中莫名添了几分鄙视情绪,不过他还是以站在吴希这边考虑的姿态继续着言语。
“再加上强求不成便要加害人家兄长,这又算什么?不要面皮的吗?”
吴希重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对对方极度赞同。
“不过,冀之啊,其实我来之前,谭家那边也对我做出了一番解释,不知你愿不愿听?”蔡京话锋一转,终于暴露出原本意图来。
吴希嘴角微微扯起,不过旋即收束,心道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元老兄若是要说,我自然也是愿意听的。”
“好,那愚兄便斗胆为你排疑解惑一番。”
这时,店里伙计终于将吃喝用具端了上来,不过两人此时却也没有了动筷的欲望。
“冀之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六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破皮无赖,有没有可能是他自作主张为主家惹下祸事呢?”
“没有可能。”吴希心中暗暗想着,眉头微微皱起,他十分怀疑对方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今天上午,谭虎曾专程登门拜访愚兄,详细向我解释了其中经过。其实你也不妨想想,谭虎那等富贵人家,想来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哪里会做出这种混账事呢?”
吴希双手撑着下巴,故作沉吟不已。
蔡京见此趁热打铁道:“所以啊,冀之,那日你嫂嫂登门拜访,实则是谭虎想要与你化干戈为玉帛之举,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将之赶出门去,你说是不是你也有错?”
听到这里吴希终于释然,只能说真是不枉费谭虎良苦用心,托了蔡京这般心思玲珑之人,愣是将黑白说得颠来倒去。
蔡京见对方一时间没有说话,只当对方是被自己说服了,联想到这一场谈话中对方屡屡没有城府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
于是,他便自行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起来,只等着吴希答话。
吴希心中千回百转,思考着究竟该断然拒绝这厮的劝和,还是先和对方虚与委蛇一番,以求稳住对方和谭虎那厮的心态。
至于真的就此和谭家和解,却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他不可能就此原谅那个想要取他性命之人,只是一则实力上目前还无法压倒对方,二则没有绝对的雷霆手段对其发动打击罢了。
终于,在经过一段时间思考过后,他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断然拒绝对方的劝和。
无他,唯独觉得做人该有底线和正直作风。
“元老兄,无论如何,且感谢你为我从中周旋,这顿酒算我请的,你且慢慢享用便是。”
说着,他便起身径直离开了此地,再没给蔡京拦住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