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士忠的手指在河套以北的草原上一圈。
沉声道:“据探子报,今岁草原各地均干旱少雨,草场普遍欠收,因此打从入秋开始,便不断有小股人马南下。
眼下秋收在即,诸将士还需更加警省才是……”
话音才落。
浑像是凉水泼进热油锅,厅堂里霎时沸腾了起来。
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听到韩士忠的话,众将士仍不由的眼前一亮。
听意思,是要打仗了?
这可是好事!
他们身为边军的将领,盼着的不就是打仗吗?不打仗怎么升官?不打仗怎么发财?
涉及升官发财,众将士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见状。
韩士忠也不着急催促,只是笑着端起茶盏小酌一口,他也是一步步从底下升上来的,对将士们的心理自然一清二楚。
等众将士们都冷静下来以后。
韩士忠轻咳一声,“大伙镇戍边关也不是三天两天了,该如何抵御鞑靼的南下劫掠,想来也都是心中有数,无需本将多言……”
说到这里。
韩士忠话音顿住,随即目光扫视一圈。
见众将士们都是满脸肃穆。
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肃声命道:“自即日起,各卫所营堡的巡视密度加一倍,闲赋士兵每日操练,后勤军需务必保证供应。
另,诸将士严禁饮酒作乐,违者军法从重处置!”
“诺!”
众将齐声而应。
…………
转眼间。
两个多月过去。
可能是先前南下的小股兵马接连被截杀的缘故。
一直等到十月底天上飘雪,鞑靼兵出现在榆林辖区的次数依旧少得可怜,这不禁让铆足了劲,准备杀敌立功的众将领大失所望。
倒是隔壁的山西、大同两座军镇,听说因为频频出兵抵御侵袭,从总兵到士兵,那是整整的瘦了一圈,马蹄铁都换了两茬。
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过对于李恪来说,闲也有闲的好处,这不才五六十天过去,新分配过来两大队人马已然编练的初见成效。
战斗力那是提升了一大截!
要知道,这后拨过来的两百多人可不是新兵蛋子,他们最次的也操练过大半年,见过血的老兵都有近半。
可越是如此,越是显出了李恪的手段不凡。
在系统技能的被动效果下。
先前懒散的榆林镇士兵们摇身一变,变成了令行禁止、刀兵娴熟、悍不畏死、士气永远高涨的绝对精锐。
前后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有全程看过李恪练兵的将领,等他们回去照着葫芦画瓢、日夜不辍的操练几个月后,结果却都不尽如人意。
有用吗?有用。
但是不大……
都是正儿八经的操练内容,作用是多多少少有点的,可跟李恪麾下的那帮士兵比起来,真就还不如没用呢!
东施效颦。
显得他们几个很蠢好吧?!
至于被偷师这事,李恪虽然是门清,但心里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想笑!
毕竟。
他李恪练兵,靠的可不是摆阵型、练刀兵骑射、练耐力这些人尽皆知的大路货,这玩意哪个将领不会?
他李恪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完全是金手指给力。
平常死命练,有技能被动效果加持,士兵们的表现虽然也是可圈可点,但等到经验值攒够了,再悄悄把等级一升。
直接来个脱胎换骨!
大伙都是中规中矩的练兵,可效果却差出了这么多。
这种问题,委实有些超出常人的理解范畴,不知叫多少将领挠破了头皮,心里那股子深深的无奈感,就别提了……
最终,将士们只能将其归功于李恪天赋异禀,擅于找到士兵的最佳节奏方式,这才使得训练效果远超寻常。
什么,你说不科学?
挂逼的世界,压根就不需要那个!
没凭空签到几十万大军,已经是很科学了好吧。
……
十月末。
漫天冬雪一落,天地皆静。
才过去三两天的功夫,整个榆林镇就已经变成了冰雪世界。
酷寒所至,天寒地坼。
有诗云: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这时候,别说什么拉弓射箭了,冻得嗷嗷叫的士兵连手都伸不出来,大乾和鞑靼之间的战事被大自然强制劝停,各自收兵。
是日。
李恪收拾好行囊,身边带着两名充作亲兵的贴身小厮,同奉旨回京述职的韩士忠一起,轻装简行直奔神京。
三年前。
由于生母病故,李恪需要在陵前守孝三年,不得不将袭职的事情暂缓,如今一切就绪,也是时候去兵部一趟了!
…………
与此同时
通州,知府衙门。
在众衙役的讥笑目光中,一个身量魁伟的儒生大步而出,回首看了眼门楼上的匾额,嘻笑自若的神情下,是深深的惭恨怨怼。
一衙役右手虚引,“贾大人若是没甚紧要急事,还请速速离去。”
“正是,”另一位衙役也是连连点头,“这平白无故的,你堵在衙门口算什么事?”
“……”
儒生面色不变,只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
似是要把他们刻在心中。
“鼠目寸光。”
那儒生蓦的轻笑一声,“表忠心可不是你们两个这么表的,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山水有相逢,咱们且观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