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对?”
“棺椁不对!”
老汉粗暴的将二狗推到了一边,举起火把向前一步,看了一眼棺椁之中,后背顿时生出一层冷汗。
此时棺椁已经打开,边缘白色的漆被磕掉了几块,被强行撬开的棺椁上还有着新鲜的木茬,那是被撬开的棺钉留下的痕迹。
老汉认得这木材,这是阴沉木,乃是上好的棺木材料。
但诡异的是,这棺椁之中还藏着另一副棺椁。
那是副黑棺。
顿时父子二人一阵无言,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内里这件黑色棺椁。
按照当地习俗,棺木的颜色大概分为红白黑黄四种。
而这棺椁的颜色,则是大有讲究。
草席多为穷苦人家的选择,亦或是未长成的孩童。未及冠的孩童死亡,被称之为夭折,世人认为早夭不吉,故往往是草席一卷,便丢弃了。
红色多为寿终正寝的老人,寿终正寝在民间多认为是喜丧,故而用红棺。
白色则多是那些未娶妻的男子,或是未出阁的女子,这类人的死亡被认定为短命,不吉,故而用白棺,且未成婚的少女不入祖坟,少男则可以在父亲或母亲去世后,一同迁入祖坟。
黑色往往是用作于那些横死的含冤之人,又或者是在战场裹尸而还的兵士,这类人往往煞气未灭,而黑属玄水,可镇煞。
黄色则是那群富贵人家的选择,彰显不同。
至于王侯将相,百姓们则一致认为他们用的大概是金子打造的棺材,就和皇帝用金锄头是一个道理。
“爹,还开吗?”
“这贵人处处透着诡异,黑棺不详,咱们这么一番折腾,怕是已经得罪了里面的贵人。”
久久沉默过后,名叫二狗的青年率先打破沉默,言语间已经是有了退意。
老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胡乱的在衣襟上抹了一把手心的细汗,咬了咬牙,鼓起了胆量。
“开。”
父子二人这次一同跳进了坑洞之中,一前一后合力将内里那具稍小的黑棺撬开,随后吃力的抬开了棺盖。
但开棺后,父子二人向内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夜风阵阵,老汉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衣物似乎都粘在了身上,冷汗不停的冒,一旁年纪稍小的二狗甚至一屁股坐倒在坑中。
只见那棺椁之中是一女子,女子年岁不大,大概二八年华,腰肢如柳,容貌极佳,略施粉黛,身着素色殓服。
但仔细看去,在那素色殓服的内里,却是红彤彤的料子。
分明是喜袍!
且女子下巴夸张的挺着,显然颈骨已经折断,如玉石一般的白颈上,一道黑紫色的印记极为显眼,十分狰狞。
而她那仰着头的样子,又仿佛是在无声的哭喊。
如此种种,不由得让老汉心生寒意。
最诡异的是,这虽然是座新坟,但棺椁下葬已有几天,但女子的尸身却没有半点腐坏,甚至开棺之后隐隐有着一丝异样的芬芳。
半晌,老汉揉了揉颤抖着的手,总算壮着胆子看了看棺内的葬器。
但还是让他失望了,棺内的陪葬物不多,只有女子身上的少量饰品。
“赶紧的,将贵人身上的饰物摘了。”
踢了脚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二狗,老汉说道。
二狗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随后灵巧的跳上了棺椁,双脚踩在棺椁两侧,眯着眼看了一眼棺椁中的贵人,随后又吓了一跳,心头一紧连忙将双眼紧紧闭上。
但就在二狗颤颤巍巍摘取女子头饰的时候,意外顿生。
二狗一时不察竟整个人掉进了棺椁之中,与贵人脸贴上了脸。
“兔崽子,你干什么!”
老汉的骂声传来,二狗一个激灵便跳出了棺椁。
“爹,我。。。”
“你这混账怎么回事,规矩忘了吗!”
但就在老汉不断训斥着二狗的时候,谁也没能注意到,那棺椁之中的女子,竟蓦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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