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公斩出白剑,大地一片晃白。
雷鸣声再次响起,雨,却一直未曾落下来。
但大地,却早已经湿润了。
浸湿大地的,是血。
血泊中,储禄山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右手死死按在了胸膛,仿佛若是不按着,下一秒,他的心脏就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这怎能可能……”
储禄山喃喃自语。
他一生征战,早年随徐晓出生入死,曾无数次面临死境。
可以说,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即使如此,他却从未像如今这样感到过压抑。
像是窒息一样的感觉攀他的喉咙,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带来的整整三百重甲骑兵……
三百!
此时,只剩下了身旁的寥寥几人。
而其他人,都变成了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吱吱——”
他的手指甲在铠甲护腿用力摩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宫尚角。
将近三百人马,除了少数是被持枪女子和其余侍卫所杀,剩下的绝大部分全都死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了。”
宫尚角将剑从一名重骑兵的喉咙里拔出,转头看向了储禄山。
他的身,衣服已有多处破损,有的地方甚至可见伤口,那满是鲜血的身躯,分不清有多少血是他自己的,又有多少血是别人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疲惫,毕竟是与三百重甲骑兵正面作战,对他的体能与内力都是消耗极大。
可他的步伐却依旧很稳,握剑的手也没有丝毫发颤,眼神,也依然冷厉如刀。
他如同一个杀神,不断地拉近着和储禄山之间的距离。
“你、你……”
储禄山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宫尚角。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撕声咆哮了起来:“你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在我北凉,杀我北凉军的人!”
北凉军威震天下,九州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离阳境内,更是无人敢与其作对。
不是没有过,而是有过的,不是被彻底收服,就是被灭了,杀得连草根都不剩下。
北凉军跺一跺脚,整个离阳的江湖都得抖三抖!
离阳的武林人士,哪个不是在北凉军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就连曾二指断江,指玄境近乎圆满的大真人王重楼,也一样得对北凉军毕恭毕敬,听其安排!
“北凉军?”
宫尚角轻轻地看着状貌癫狂的储禄山,发出一声冷笑:“呵呵,还真是好大的名头呢。”
这时,两旁仅剩的重甲骑兵策马扬槊,主动向着宫尚角冲了过来。
“储将军!我们来拦住狂徒!您趁机快走!”
储禄山闻言,立马毫不犹豫地翻身马,两脚一夹马肚,头也不回地驱马逃离。
“休想跑!”
青鸟往前跑出几步,将枪杆握在手中,奋力掷出!
长枪顿时破空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插进了储禄山身下的坐骑中,令储禄山整个人飞扑出去,狠狠摔在了地。
储禄山胖成球的身体在地面滚动了好几圈,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宫尚角身旁,冲向他的骑兵都被宫门侍卫拦了下来。
他缓缓抬脚,一步步走向了储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