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菜园,熟悉的鸡圈,还有熟悉的白杨。
白杨拎着菜刀走出屋子,还没开口,就被叶飘紧紧抱住。
“这孩子……”叶飘的举动反将白杨给搞懵了,双手高高举起,满脸都是尴尬。
跟陌生男人拥抱的感觉,着实诡异啊。
一切如常。
真是太好了。
叶飘帮着白杨杀鸡,拔鸡毛,添柴烧火,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其实他和师父正相互搀扶着走在黄泉路上。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喝醉一时爽,头疼悔断肠。
叶飘脸也没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大院里转悠,给菜园浇水,给鸡喂食。
不是梦。
被座山狼杀死的恐惧感仍罩在他心头,但他真的回到了八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
座山狼,休想再次杀死老子。
比起将座山狼绳之以法,叶飘觉得拯救师父白杨的警察人生更为重要。
白杨是警察里的英雄,却被生活逼得跟罪犯做交易,这不公平。
回想这八年间,他跟师父携手打击犯罪,帮助了无数百姓,而他却从不知道,师父竟被钱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只知道师父有个女儿,叫白瑶,在省城的大学读书,毕业后又去了首都硕博连读,是妥妥的学霸。
但他从不知道,白瑶居然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治疗需要很多很多钱。
当时白杨没将话说完,就被座山狼残忍杀害,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不信白杨会为了钱,而向犯罪分子低头。
白瑶的病再费钱,组织不可能不管吧?
叶飘很想直接问白杨,又担心现在白杨跟座山狼还没扯上关系,问了只会吓到白杨,反正还有时间,先走着看吧。
“叶飘同志,谁告诉你大中午可以浇菜的?”从厨房出来的白杨,看着湿漉漉的菜园,简直心疼死了。
叶飘心里憋着笑,疑惑地问道:“中午不能浇菜吗?”
先前叶飘可从没浇过菜园,每次白杨让他去浇菜,他都会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但也知道,在太阳暴晒的中午浇菜,容易将菜烧死。
来这里的第二年,因派出所要翻新,菜园和鸡圈便都不复存在。
“太阳照得泥土是热的,这冷水浇下去,菜肯定受不了,容易烧坏根。”白杨解释完,便喊叶飘赶紧过来吃饭。
叶飘去茅厕放了水,刷牙洗脸,吃着师父做的饭,心里美滋滋的。
“吃快点,吃完去一趟旧林村,有百姓报案说家里刚买回的小猪崽不见了。”白杨在很卖力地干饭。
百姓的事没小事,哪怕只是丢了一只鸡,白杨都会尽心去寻找。
有时候找不回来,白杨会自己花钱买一只。
从警这些年,他给老百姓买过鸡鸭牛羊猪狗,每次将钱花出去都是乐在心中。
“师父,只是找回走丢的猪,这点小事我去就行了,你就在所里好好休息。”叶飘快速扒拉完一碗面,到旁侧拿了摩托车的钥匙,回房间换上警服,就赶往旧林村。
白杨有些不放心,想跟去,奈何所里只有那辆破旧的摩托车。
旧林村距白杨乡街上有十里路,走着去要一个多小时,对年过半百的白杨而言还是吃力的。
走路要一个多小时,骑车仅需十几分钟。
旧林村在山上,山路陡峭蜿蜒,有的路段,叶飘真担心这辆破摩托车会爬不上去。
但在之前的人生中,白杨可是骑着这摩托车载着他,一路狂飙到旧林村的。
想到这,叶飘将油门拧到底,摩托车冒着滚滚黑烟,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饶是如此,还是在快到旧林村的那段最陡峭的路上熄火了。
“一档都爬不上去?”叶飘尝试了好几次,在这么陡的路上进行半坡起步,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当时白杨是怎么载着他冲上去的?
老式的摩托车非常笨重,在几乎笔直立着的陡路上,叶飘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摩托车推到了平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