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何瑾便望向典韦,嘿嘿一笑:“韦哥,别的先不说,他不是喜欢将人的肚兜儿挂在城头吗?咱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扒光了绑在城头如何?”
闻听这个提议,典韦同样嘿嘿一笑:“公子之言,甚善矣。”
可就在此时,前院那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有人举着火把闯入,大声喊道:“太平县捕快,奉县尊大人之命,前来捉贼!”
“太平县的捕快?”何瑾听到这声呼喊,不由心中大奇:“他们来干什么,又怎会在此时出现?”
不过他也立时出了应对,飞快藏好一枝梅的标志性的面具后,又吩咐典韦道:“韦哥,将这狗贼打晕!我可不想到嘴里鸭子,飞到了别人的锅里。”
就在典韦一手刀刚劈晕一枝梅的时候,何瑾也转身看到了那群闯入后院的捕快。一个个有持棍棒铁尺的,有拿牛皮绳的,凶神恶煞、盛气凌人。
沈家管家刘正拦在后院的门前,正卑躬屈膝的说些什么。无奈这些捕快如狼似虎,根本不将刘正放在眼中。
何瑾刚转过身的时候,便看到为首的衙役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刘管家,大喝道:“你这老狗才好不晓事儿,擒拿顺天府罪犯可是大案。什么擅闯后宅,坏人名节,真当爷爷手中家什是吃素的么!
这衙役约莫三四十年纪,生的五大三粗,脸黑须长,边说话还边东张西望。
何瑾手里还擎着灯笼,煞是醒目,所以他看到了这衙役的同时,这衙役也正好看到了他。而就在何瑾的身后,躺着昏迷不醒的一枝梅。
这捕头孙自通看着院内诡异的情景,凭借十几年的经验,立时便猜测出眼前穿着凌乱女装的少年和魁梧壮士,已抓获了一枝梅!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陡然涌起一阵狂喜。
要知道,一枝梅这个案子,可是连京城顺天府都没破获的大案!
一想到六天前县老爷亲自交代,让他带人盯死沈家一事,孙自通心头便很是火热:这分明是大老爷知晓了一枝梅的动向,要将这天大的功劳送给自己!
就算最大头还是知县老爷的,可他这位捕头也能分得不少汤汤水水。一千两赏格的银子,哪怕他只得一成,那也是一笔横财。而且板上钉钉,他还能升上两级,甚至连升三级都有可能!
只是眼前那个手持灯笼的少年,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
这少年站在一熊罴般猛士身旁,只是静静站着,气质便显得很独特。既没有商贾家丁的胆小懦弱,也没有官宦权贵公子的狷狂自矜,而是看透世事的讥诮,隐隐还带着几分敌意。
纵然他此时衣衫凌乱,不男不女,可也掩盖不了他那种俯视众生的冷漠。
略微权衡一番后,孙自通还是先上前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公子乃何人?脚下那人,可是采花大盗一枝梅?”
“我乃定平伯府长子何瑾。”何瑾自报了家门,随后又淡淡言道下:“在下与沈家小姐合谋,欲擒拿作恶多端的一枝梅。只可惜,那恶贼狡诈刁滑,适才已翻墙逃走了......”
听了何瑾这话,孙自通不由松了口气,忍不住自嘲了几句: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少年看来大概不经世事,无知无畏罢了。以为仗着勋贵之后的身份,就能将自己唬住。
只是这事儿,哪会那般容易!
若是太平县其他伯爷府里的公子,孙自通二话不说会马屁奉上。可定平伯府嘛......孙自通只想说:呵呵。
当家的何保三年便死在了任上,孤儿寡母除了能领些朝廷的食禄,享受一些百姓得不到的特权外,已同平民无异。
无门无路、无权无势。就这么一个落魄勋贵之后,还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故而孙自通嘿嘿一笑,语气也就傲慢了一丝,自顾自道:“多谢公子助我等擒下一枝梅,少时大老爷问话时,小人断不会将公子的功劳抹杀。来人呐,将一枝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