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明显是说得愈多,愈发容易犯错,因为这毕竟是民变!
若想处理这等大事,绝不是甩甩嘴皮子这么简单的事情,其中的变数太大,因为现如今那流民匪军距离衍圣公府已经距离不远了....
一个弄巧成拙,便是让自己的处境如临深渊!
届时恐怕只是进言献策之人,都要有背黑锅,名誉受损之嫌!
所以现在两个皇子各执一词,但明显听起来就可笑至极,因为压根就不可能会被采纳.......
承天帝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苦衷,但也确是内心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罢了罢了,朕乏了,你们先行跪安吧,当下可还不止山东民变一事,还有那山西官场贪腐案,长江决堤赈灾等事,三日后你们随那六部尚书一起再来养心殿议事,希望届时你们能拿出让朕但凡略有些惊喜的政论及策论!”
“是,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
就这样,几位皇子尽皆是各怀鬼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养心殿,而当二皇子赵恒惕将回到景阳宫去给母后请安之际,却恰巧遇到刚迈出宫门的秦昭阳。
见状,赵恒惕颇为惊喜,连忙冲上前去,兀地便给了胸口他一拳:“嘿!这不是弘熙小舅舅么?多日不见,霎时想念呵!”
秦昭阳还没反应过来,本来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冲来,下意识的想躲闪,结果定睛一看,却是眉头一扬,哈哈大笑:“呦,这不是二皇子么!给殿下请安了!”
“哎呀,弘熙,我们何等关系,如此见外干嘛?”
“对了殿下,惊云可还好?”
惊云正是二皇子的爱马之名。
“好着,好着呢!在奔跑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地扬着脖子,伸长身腰,快得像阵疾风,目光如电,雄姿英发!”
“弘熙啊,果真还是你人脉甚广呢,宫中御马监都束手无策的,结果被你寻的区区一介市井兽医给治好了,我已经建议御马监将这位老人家雇为顾问了。”
“那就好,哈哈!”
这时,二皇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问道:“对了弘熙,我还未曾向你道喜呢,你如今却也要成婚开府了啊!”
秦昭阳喜笑颜开:“殿下却不是如此么?听闻殿下也不日将要获封王爵了啊!恭喜贺喜啊!”
“哎呀,弘熙,这算甚么喜事?我却高兴不起来也!”说着,赵恒惕便一屁股坐在了宫门阁槛上,撑着下巴,一副垂头丧气之模样。
“嗯?殿下您这是咋地了?”
旋即,二皇子便将先前在养心殿所遭遇的一切尽数复述于秦昭阳。
秦昭阳听着时候,脸色起初相当古怪,却最终竟又被逗乐了,忍俊不禁起来。
“哈哈,这算甚么!”
“哎呀,我的好舅舅,你如何还有空幸灾乐祸!小心我去母妃那儿告状让她去数落你!”
“嘿,我说你啊,小子,你如今也是要开府封王的人了,怎么话里话外还如此幼稚呢?”秦昭阳无奈,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思忖片刻,微笑道:“行了,明日随我去练马术罢!”
“呵,我哪还有这个心思呢,三日后又要上刑场了!”
“罢了罢了,那我且来点拨一下你!谁让我的胞姐是恩养你的母妃呢?!”
秦昭阳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这毫无难处,我且教你如何应付局面的话术。还有那些个时政,更是简单了......”
二皇子双手环抱胸前,一脸狐疑:“说得如此轻巧,有些时候话宁可少说,也不可多说啊...”
“哎,别急,你且听我娓娓道来,我料想那大皇子若再见你,必会......”
......
转眼过了三日,养心殿。
今日除了四位皇子外,还有六部尚书也到场,以备垂询议事。
他们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内心多少有些茫然。
承天帝扫视了一眼恭敬站成一排的诸皇子,率先问道:“我素闻恒烨你前些日子一直沉迷学习园林山水造景,据悉想于你的府邸中,再亲自督造新建园林?”
“早早不思进取只欲贪图享乐,如今果真知政水平令人堪忧。可有此事?”
闻言,皇长子心中一惊,立刻作揖垂首,强装镇静道:“啊不不,父皇您误会了,勿要听信小人谗言!我之所以向“样式雷”雷大人请教,是为了皇祖母之生辰,想为她亲自打造一个盆景祝寿啊!”
“哦,是这样么?那倒难为你有如此孝心了......”
承天帝眯着眼睛,忽又注意到一旁仿佛微微松了口气的二皇子,冷不丁又道:“还有啊,恒惕,方才朕召集尔等前来,据悉你正在太后那边陪着打马吊牌,临时被内侍喊过来的?”
“这马吊牌,你是跟谁学的?你舅舅?”
赵恒惕一脸尴尬的想解释:“啊?父皇,儿臣......”
“无需多言了。你且切记,勿要落下功课。别再像三日前那般胸无点墨为好。”
“啊是...儿臣铭记教诲。”
承天帝轻笑了几声,为什么这二皇子在宫里人缘极好?
就是因为他会来事,而且相当孝顺,而这大皇子却分明是一介借口,他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承天帝?
可没曾想,这大皇子仿佛曲解了承天帝的意思,还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训斥二皇子,秉承着所谓长兄如父的原则,同时要落井下石,便在一旁低喝道:
“二弟!如今这多事之秋,缘何整日里只知道贪玩?如今父皇已经下诏不日将封你为王,你需要更加勤奋用功才是.....”
随后又对着承天帝行礼道:“父皇,儿臣想着二弟不日便将出宫立府之后,可以每日到我府上继续进学。儿臣府中诸多幕僚大儒都是饱学鸿儒之士,二弟必然受益良多,也能与我一起持续精进学问,为君父分忧!”
众人都面露惊色,尤其是三皇子眉头紧皱,开始疯狂的头脑风暴起来。
他可不想让大皇子将二皇子给带走了,若是他们结盟的话,那未来夺嫡还有他何事?!
只有二皇子依旧一脸淡定,缓缓的说道:“哦?那不知大皇兄在那些所谓大儒幕僚的辅佐下,可做出什么福泽社稷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