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坑我?做梦吧!
二皇子的话一出,殿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中。
大皇子赵恒烨的脸色阴沉,此刻心情已愈发不爽了!
这些年这老二一直与他顶撞,这现如今让那三皇子,四皇子也全然失去了对自己的敬畏心,日后他还指不定多么猖狂!
“放肆!二弟你.......”
“诶~皇兄何必如此激愤?父皇不是让我们畅所欲言么?”
“议事而已,何况父皇还未说话,大皇兄还请冷静罢?此地是养心殿,而非皇兄您的王府啊!”
这一席话一出,大皇子赵恒烨一个激灵,连忙对着承天帝行礼道:
“父皇,是儿臣失态了。儿臣本也是一片苦心,未曾想到二弟如此冥顽。儿臣作为大皇兄,理应有好好教导诸位年幼弟弟的职责。”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让二弟立府之后,让儿臣且去安排他的进学深造事宜,将来也能做一个于社稷有功之人。”
还不等赵恒惕说话,三皇子赵恒钰冷笑道:
“大皇兄这未免操之过急了吧?现在父皇春秋鼎盛,自有父皇亲自教导二皇兄,大皇兄一天天的好为人师,怎得不多多去精进自身的能力才学?!”
大皇子扭头怒斥道:“此言大谬!父皇日理万机........”
“好了,你们且都消停着点吧。你二弟立府之后的事情,老大你也不用太关切了,自有朕来操心!老三说的不错,你也还是专注自己的学务为妙!”
承天帝的语气平淡的很,可越是这样,大皇子赵恒烨内心愈发惶恐。
居然不知不觉间脑门上沁出几滴冷汗,这让承天帝心里叹道:
“若是你再泰然自若些,再有几分作为长兄的气度,朕还能宽慰一些.......”
作为皇兄毫无疑问,确是有资格教导年幼的皇弟们,当年义忠老亲王在的时候,他们这些个皇弟哪个不曾被他训导甚至体罚过?
可那都是明事理的,会深刻指出他们的过错,绝非故意针对,且都是真心为了兄弟姊妹好的。
可大皇子方才这一番言行举止,除了表现出自己小肚鸡肠毫无宽厚之心外,却完全看不出他为皇弟的真心实意。
承天帝忽然有些愧意,不该今日宣这六部尚书前来御前议政,这对大皇子赵恒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六部尚书基本上至少都是两朝元老,各个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条。
眼下看似都是一副脸色古井无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怕是心里都觉着对大皇子有些印象不佳了。
倒是二皇子此番如此漂亮的反击,倒是有点出乎几人的预料,心说这二皇子莫非要高调参与夺嫡?
毕竟这二皇子可没有那母族襄助,他的生身母亲周祥妃与他可以说感情淡薄,更倾向于扶助皇三子,故此这些年这二皇子一直不受宠,往往错失先机,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俨然是一副‘荒唐王爷’的派头。
在众臣心中,甚至那皇四子的夺嫡希望都比他大。
等等,母族....
不过这些年来,他可都是被那秦淑皇贵妃所豢养照料着的!
但那秦淑皇贵妃现如今又诞下了自己亲生的皇五子......
六位尚书想到此处,忽然想到了承天帝的反应,一时间心里都对赵恒惕的态度有些玩味起来。
大皇子又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承天帝却摆了一下手,说道:“进入正题吧。你们对那山东民变,这三日是否有些甚么新的理解与看法了?”
见状,赵恒惕想起了秦昭阳教他的,自信一笑,率先开口道:“父皇,其实这几日儿臣又仔细想了想,山东此番时节,缘何会闹起民变?眼下秋收已过,到底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纠集裹挟了上万流民叛乱,甚至冲击府县?”
“父皇您曾教导我们,无论是何政事,都必需追根溯源,明晰其发生的根本要素,这才能够避免治标不治本的情况发生。”
三皇子赵恒钰此刻还抱着最后一丝希冀与期望,释放善意道:“二皇兄,具体原因目前还尚且不知,您也知道,这兖州府府尹的奏报内容仅此而已,信息量很小。我们征询过驿卒,他所知也相当有限。”
皇长子赵恒烨眼眉低垂,表面上淡定自若的说道:
“二弟,现如今没有这个闲工夫再去纠结起因了,纸上谈兵日后再说,如今此事迫在眉睫,此刻最重要的是该采取何等应对策略。”
“是怀柔招安还是派兵镇压?如今见二弟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的派头,仿佛已经腹有良策,可否说来听听?”
这下承天帝和六部尚书尽皆是眉头微皱,内心对他的印象分再次大打折扣。
虽然知道这是方才被二皇子赵恒惕所针锋相对了一番,让一贯自视甚高性情傲慢的大皇子有些情何以堪,难以容忍了。
可如此陷害于他人,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赵恒惕倒也没在意他那阴阳的态度,皱眉道:
“皇兄,你这未免太过舍本逐末!如若你觉得这不重要,不能探清原因,就算是这一次勉强可以平息,但今后呢,你能难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虽然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可山东的境况已然算是不错的了,哪怕是减产,百姓至少还能混得个温饱!”
“但缘何短时间内忽然爆发民变,流民数量陡然增多?这背后究竟是何缘故?因为官员穷奢极欲,横征暴敛?”
“还是地方豪强乡绅鱼肉乡邻,无恶不作?亦或是有其他隐情?才能让匪军可以轻易裹挟招揽如此多的流民?”
承天帝眼前一亮,伸手止住了再次意欲发言的大皇子,开口道:“继续!”
赵恒惕眼珠子一转,回想起前几日秦昭阳举无遗策,极为透彻的教习自己的各种说法。
他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继续道:“依儿臣看,此次民变不外乎两种情况。其一便是有野心家故意在幕后操纵挑拨,首先寻衅,找个由头将某件小事闹大,进而大肆宣扬引起滔天民愤,故此名正言顺,才能征召到如此之多的追随者。”
承天帝点了点头,确如他所言,这个说法还是相当靠谱的!
因为按理来说,单纯的流民哪怕大规模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这些流贼集团或流民叛乱成不了大气候,
除非有懂军事技战术的哗变士兵加入来提升流民集团的军事素质。
然后逐渐会有世家门阀、书香门第之类的官僚体系内行人入股下注加入其中,帮助哗变军人加流民集团建立起官僚体系控制根据地,这样才会成为王朝大患。
故此,一定是有居心叵测,很有号召力与蛊惑力的阴谋家暗中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