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咱们手上有木炭吗?”
“有啊,咱们自己就有个烧炭窑子。”
“那土硝呢?”
“义父你忘了,咱们平时自己也会熬硝拿出去卖。”
“硫磺呢?”
“那玩意山里多的是,不远处山坳坳里就有个废了的硫矿。”
白糖这玩意都不用问,因为在李澹零碎的记忆里,之前抢来的战利品就有两大罐白糖。
这不就齐活了嘛!
李澹从地上蹦起来,拽起李二狗的袖子便向外走,众人见状,急忙跟上。
正所谓‘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炸药只要做出来,什么石寨子不都给他炸飞咯。
听了李澹的吩咐,众人一头雾水,但也都是照做,即刻忙活了起来,毕竟都不是什么太稀罕的玩意。
一连忙活七日,通过多次小剂量试验,确认可行,李澹最终捣鼓出五个鼓鼓囊囊的炸药包。
看着这几个简易炸药包,他心里总算有了底气,于是吩咐道:
“吾儿,你让手下兄弟们拿好家伙事儿,今晚就夜袭黑虎阿福!”
众人却心里犯起嘀咕,这新老大怎么这么猛,拿着五个“小被子”去打石寨,这不是送死嘛。
一部分属下左右顾盼,却见李澹一脸自信,还是决定还是先暂且跟上,看看情况再说。
李二狗听完李澹的话却眉眼一挑,神情热烈起来,心中不禁想道:
不愧是自己义父,前几天刚跟官兵拼杀,损失惨重,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安分一段时间,结果义父却反其道而行之,脑袋上的刀口都没好利索就想着黑吃黑,日后必成一代海王,未来可期啊!
……
说干就干,李澹率领一众二百个弟兄登上了船,倾巢而出,颇有点猛龙过江的意思。
此时,行在末尾的一条船上,一獐眉鼠目之人私底下却与旁边几人商量:“这新老大也忒不靠谱了,咱们不到二百人,就敢去打寨子,当真是被砍坏了脑袋。”
此人名叫刘鼠,此前就是从别窝的倭寇投降过来,持强凌弱、打家劫舍冲第一个,打硬仗时就缩卵装死。
“兄弟们,不如一会儿上了岸,咱们去投了那黑虎阿福,说出李澹这小儿的计谋当投名状,到时候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
几个二五仔一合计,觉得此计甚妙,很快便达成共识。
十二艘船停在了岸边,李澹让几个精壮的汉子背起炸药包,所有人都口衔树叶,不要发出一丝声响,沿着岸边的树丛便摸了过去。
黑虎阿福的寨子就在崖壁底下,寨子倚着崖壁而修,果不出李澹所料,都是石头垒起来的,炸药一炸准塌。
可李澹并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他还有个顾虑,这黑虎阿福手下也有二百号人,就算把他寨子炸塌了,硬碰硬起来还是占不到便宜,免不了自己兄弟死伤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不知李澹心里所想,只是望着石墙发愣,这样的寨子就凭他们这点人该怎么打?
而且眼前的老大既不吩咐他们制作梯子,也不做钩锁,难道要他们徒手爬墙不成?
李澹自然也有所察觉,即使是最忠心的部下,此时都难免泄气,唯有李二狗,叉着腰站在自己身边,斗志昂扬。
此时,没人注意到两百人队伍的最末尾,有八九个身影悄悄地退了出去。
刘鼠已经观察到队伍里人心浮动了,尚未开战,自己这边就士气低迷,军心不稳,这还如何打?
他可不傻,现在就是倒戈的最佳机会,等投了新老大,他可就又能吃香喝辣了。
刘鼠一行人躲在树木的阴影下,绕过正面,来到石寨另一侧。
……
李澹思虑半晌,还是觉得要擒贼先擒王,想办法把黑虎阿福引出来干掉。
他侧脸看向李二狗,低声问道:“吾儿,你跑的快不?”
李二狗一听义父又喊他吾儿,心中感动,连忙点头。
“待会儿你拿炸药包,就躲在那垒起的石墙底下,等我先过去跟黑虎阿福打个招呼,到时候你看到我手势就点燃引线,记住,点燃了就给我跑,撒丫子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李澹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又淡淡补一句:“为父看好你。”
李二狗泪崩了,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信任与父爱!
待到李二狗准备就位,李澹便独自一人走到寨子前,他刚想开口叫阵,寨子上就突然出现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