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下萧勉的请求,李澹闭眼躺在院中躺椅上,思忖着后续计划。
正所谓,上兵伐谋,对于林悟贤这样的人而言,攻心最为重要。
张恭被收监,主动权已是掌握在李澹手上,他说或是不说,说什么,反倒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林悟贤心中所想,他也许能信得过张恭三天五天,却是不可能信得过张恭十天半个月。
此时越是风平浪静,林悟贤心中便越慌,迟早会忍不住动手。
萧勉拱手提醒李澹道:“县尊大人,您该早做准备,别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李澹点头,除恶务尽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翌日,正当张家人还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李澹已是派人神速接管了海澄县内张恭的粮仓与店铺,随即张家人也被软禁在张家宅邸内。
说是查封,但不过当日下午,粮仓内的粮食便被都转运使司的人拉走。
这一桩接一桩的事,都触动着林悟贤绷紧的神经。
经过清算才发现,张恭手上居然还押了四万七千石的余粮。
虽然大头被刘尧诲拿走,但李澹还是截留了一万五千石粮食,暂时他是不缺粮了。
至于银子,这里头可有说道。
首先是最稳定的顺风货行,已经成了月港圭海上最大的摆渡商,每日入银都在一千五百两以上。
其次是与番商的贸易所得,光丝绸一项李澹便卖出两万七千多匹,扣掉原料、人工以及上下打点,李澹的利润仍旧超过十五万两白银。
其他包括瓷器、茶叶、漆器、香料,这些李澹多是做转手生意,林林总总也赚了十万两。
紧接着,李澹最骚的操作来了。
月港的丝绸商人此前囤积了大量丝绸,可现在因为李澹的原因,这批丝绸砸手上了,只能低价再往番商那里卖。
番商当然不会嫌丝绸多,可问题是,他们带来的白银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没有白银,他们就只能拿别的货物以物易物。
丝绸商人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胡椒苏木,枪炮弹药,他们拿着也没法变现。
于是李澹站了出来,他之前可是从番商手上赚了大量的白银,再低价从丝绸商人手上收走丝绸,在以物易物的环节大肆打压番商货物的价格。
一前一后,李澹赢两次,直接赢麻了。
其中李澹着重交换的是武器,无论是火枪、火炮还是弹药,他全都照单全收。
番商也是毫不手软,有的甚至连商船上的舰首炮都给扒了下来抵货款。
……
新乡分港,码头栈桥上,缇娜正陪着李澹检查此次他采购的帆船。
先前海战的时候,九艘支援的帆船中除开缇娜自己的鹦鹉号,另外八艘都是从吕宋的西班牙船厂买来的大帆船,最大的一艘排水量超过三百吨。
虽然船价本身并没有那么昂贵,但加上火炮、弹药一应配件,三万两白银也就只够勉强购买八帆船。
当然,这其中还有时间因素,因为缇娜要的太急了,所以不可避免的被宰一刀,不过李澹现在是富了,倒也不是那么在乎被占一点便宜。
他再次划出六万两银子给缇娜去帮他买船,同时还要招募老练的水手。
毕竟欧式软帆的操作方式不同于传统的东方硬帆,这批老水手需要教李澹的手下快速掌握软帆帆船的要领。
除此之外,另外又划出六万两,用去乡间征募新兵以及补齐剩余的装备,这笔钱直接将李澹的队伍人数扩充到了两千人。
人都是重金募来的,个个龙精虎猛。
装备上更是不含糊,人人配马,马鞍两侧挂着不一样的武器,右侧短矛一柄,左侧火铳一挺,防具是清一色的轻甲臂盾,主要是对抗弓箭抛射所用。
更兼重金从军中请来教头操练,强调的便是一个令行禁止。
不仅如此,李澹在新乡分港的南面组建了火药坊与灌钢坊,只不过短时间产能还没起来,目前更多的是用来进行制作定量的纸壳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