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之说完转身,背对着谢母。
声音有些低哑。
“母亲,我们在三日后,就出发前往边关。请您这些日子,对虹然好些,您对虹然越好,我才会对泉满更好,我们将心比心。”说着,他便往外走去,慢慢消失在了谢母的视线里。
谢母意识到她已无力回天。
她最是了解她这个聪明绝世的儿子,有着什么样狠硬的心肠。
那带走虹然,让那贱人一同去边关,就是她这个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提出来的。
一想到孟虹然,她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抱去边关的女儿。
竟然是被自己敌人养大的,她就感觉恶心。
谢母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的脸上满是凄怨。
看着和自己一点都不亲的孟微之和孟虹然。
谢母就越发痛恨那个贱人。
看着孟微之跨过门槛的背景。
眼底满是血丝,越发狰狞。
京城里,人人都说,这孟家的如玉君子,是多么的温柔风雅。
可她知道,知道他怎样在当年带走她年幼的虹然。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现在谢如霜意识到已经无力回头,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嘴低念着“我还有满满,她会原谅我的,她会帮我的,哈哈哈”
谢母害怕孟泉满会将那件事告诉侯爷,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即使现在的生活令她作呕,可离开这些荣华富贵的镇北侯府。
她会变成一个别人口中伤害自己女儿的疯子,她害怕她可是谢家女,怎么可以变成世人眼里的疯婆子。
绝望恐惧涌上来,在屋里嚎哭出声,头发凌乱地瘫软在地上。
孟微之站在院外,没能听到谢母那就奇怪的话,只听着母亲院里的哭嚎。
良久后,还是满身温和的如玉公子,一身清雅,慢慢离开。
……
孟微之慢慢走到孟泉满的院外,透过落满满数树叶的垂丝海棠掩盖着的园门,越过孟泉满书房打开透气的窗户,看着安静习字的孟泉满。
突然想起前些年孟泉满给他寄去的书信,书信里写满了她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可她在信里写她并不开心,可也从没有说什么,好像只是轻轻地抱怨了一声。
得意洋洋的写她给哥哥的书信,她写的最认真,平常给父亲和二哥哥的书信可是随便写的。
那时候,他从未认真看一个孩子的呐呐自语,又怎么会仔细看她的书信。
孟微之忽然感觉这些年,在他不知觉间竟错过了这般多,错过的那么多年。
十二年前,那个赤裸裸的孱弱无比来到这个世上的女童,已经长大了。
一个娇蛮可爱的女孩,也在他忽视的岁月里变得越发苍白阴郁。
眉眼间带上了浓浓的愧疚,静静地在门外站了良久,到了院子门口的灯火燃起才慢慢转身离开。
……
孟泉满坐在椅子上,支开闻竹偷偷照着原主之前留下的墨宝练字,其他的可以装,可这字迹却装不了啊!
好在凭借原主的肌肉记忆,熟练的非常快。
幸亏她死之前就是一个书法爱好者,练习过很多年的书法。
孟泉满放下笔,拿起自己写的一张大字,对照着原主写的,已经看不出区别了,放下心中提着的一口气。
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这些天一直躲着闻竹偷偷练字,日夜不停,好在有了成效。
前几日给祖母送去的书信,给祖母在信中借口,也是借着想要练字左手字,才糊弄了过去。
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听下人说她的阿姐孟虹然,前几日病就好了。
她应该也不用躲着孟微之了,明天她就要出门去逛一逛,发现一下商机。
现在自己可是个高门贵女官二代,利用这个身份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