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些什么呢?”武秋眼睛亮了。
武秋自然是最美的人,但他往往囿于眼里的傲慢而失了让人喜欢的气质,这时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有那么一瞬间别冰竟被他迷得有些醉了。但幸好赫连灼就在旁边,那可真是别冰的定海神针。
“御子先生来中原应该有些年岁了。十几年前他和陈先生共结连理,后来不知为何回了委怒,待了也有好几年吧。噢也就是说真彩小时候是在委怒度过的。”爱情故事向来是学生们的谈资,别冰开始努力搜索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那真彩会不会在那边遇了什么变故?”武秋开始费力控制自己的措辞,但几经思考还是没有找到最合适的。真彩好像对自己出身商人家庭这一点很在意,武秋想问的就是这个但是又不知该怎么委婉地问,总觉得有些唐突。
“什么意思?她远在异国他乡别人又从哪里能知道。”别冰不解道,“你们是有什么误会么?”
“啊,呃,没有没有。”武秋有些慌张,“随口问问。”
这个辩解岂能瞒天过海。别冰看了看前面的真彩,又看了看周边的槐树,语重心长道:“不要错过了。”
“不要错过了”好似一阵霹雳惊醒了武秋。
“世上又能有多少值得放在心上的误会呢?”别冰出神地望向远方,若有所思,“你去过万里昆仑么,有人说千万年前那里不过是一片平川。连大地都会变,更何况人呢?”
别冰突然露出了忧伤的神色,这“不要错过了”是不是也是对赫连灼说的呢?
赫连灼一直低着头,他好像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武秋陷入了沉思。
············
说着说着人群已有些散了,有些走得快的人想来已到了食堂,那些走得慢的自然还在武秋一行身后。
真彩却一直在武秋前面,而且这个距离恰到好处。
显然是经过人的有心保持。
这个距离既不会让真彩觉得有人一直跟在后面,也不会在真彩遇险时不至于出手不及。
右眼跳灾根本就是一种迷信,武秋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但今天却偏偏信了。
大庭广众之下能发生什么危险?不过是武秋的一厢情愿罢了。
很多时候人没有醉,心却在装醉。
真彩平安地进了食堂。
武秋自然开心,却又有落空的感觉。
他想明白了,真彩有一半委人血统的事可以暂且不谈,他眼下只想真切知道真彩对他的看法。
别冰师姐说的对,人世间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过。
于是武秋终于想去和真彩说话。
他起初尚有犹豫,但现在已下决心。
真彩打好饭菜坐下时,武秋正好坐在她旁边。
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在之前首座的讲话上,武秋就是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真彩身边。
真彩还是和那个朋友一起。那朋友见武秋来了,说了句“那我走啦”端起盘子便要走。
谁知真彩也端起盘子,和朋友一起换了个地方。
武秋怅然失措。
这时别冰二人正好路过,她拍了拍武秋肩膀道:“还不追过去。”
追过去?想我武秋十几年来还从未遭人如此对待,没想到今日居还要看区区委人脸色。
武秋耳根有些发烫,他虽极力克制,但嘴边还是在隐隐抽搐。
武秋太自以为是了,若是换了谭微,不过追过去一件小事,又能有多难?
可这件小事对武秋来说偏偏比登天还难。
世上又有多少同武秋这般的人,陷入了自己的泥潭还不自知?
别冰见武秋没有动静,当机立断就拉上赫连灼坐在了真彩旁边,然后高声道:“武师弟还不过来吃饭!”
这是一种命令般的语气。
新生初来乍到,岂能违抗师兄师姐的旨意?
武秋心领神会,当下大喜,立马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