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背椅,来到行营。
李琼见面就问:“千总大人,下官断定,邓洪及六相玉佛,至少有一样必在山上。”
毕寂疑惑注视,静听下文。
李琼:“他扎根在此十几年,不会为了难以脱手的六相玉佛抛家舍业,此其一。”
“二,数百官军围山,贼寇毫不慌乱,定有所恃,所恃之物为六相玉佛的可能性极大,只因危亡时刻祭出此物便可令我军投鼠忌器,再不敢强攻。”
说着,话锋直转:“邓家寨再不剿灭,下官丢乌纱事小,知州及大人的官位只怕也要岌岌可危。”
毕寂眉宇凝结,默不作声。
邓家寨平素虽时常骚扰过往商旅,但大多只是劫财,并不伤人,还算克制。
七年前却不知发哪门子疯,竟劫杀大同府季氏三房当家季札一行十七人,只逃脱一名护卫。
若那季札是平民倒还罢了,偏偏却是传承久远、朝中有人的士族。
该案曾震惊朝野,虽不知被何人强行压下,邓家寨也送出三当家做替死鬼侥幸逃过一劫。
可七年来,弹劾知州孙夙的奏书从未断过。
进而连累同派系的他和杨烈等人跟着止步原地,再难寸进。
前事未过,如今又牵扯上贡品案。
这邓家寨不剿,确将大祸临头。
李琼催促:“大人……”
毕寂恼羞成怒:“我之行事,还轮不到小小主簿在此指手画脚,滚!”
李琼惶恐倒退,转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容,无比凛冽。
出了行营,府卫们见他面色阴沉,识趣的躲远些。
阿蛮亦步亦趋的跟上,轻声安慰:“这厮好生张狂,等我回头寻个时机杀掉他,给你出气。”
李琼找块石头坐下,遥望郁郁葱葱的山下,缓缓摇头:“我没生气,只是在琢磨他何时攻山,又会采取何种方式。”
阿蛮惊讶:“不强攻?”
李琼:“强攻必伤亡巨大,加上前事,两罪并罚,便足以构成大祸。姜泰得以脱身,并非源于我,而是手下青壮不在编,死再多人,也影响不到毕寂前程。”
“阿蛮,这事的症结不在六面玉佛,而是有人借此做局,要置孙夙、毕寂等人于死地。”
阿蛮震惊:“这么复杂?”
李琼点头:“西宁府是大晋西北边陲重镇,五卫十九所,数万将士尽皆百战成兵。”
“此处,又几乎全民皆兵,就算姜泰随便招的青壮,战力也不逊色于内地正规军。”
阿蛮迟疑:“那……”
李琼静等半天,见没了下文,不禁疑惑:“你想说什么?”
阿蛮连连摇头:“没事,没事,你继续,呵呵。”
这货清澈而愚蠢,李琼懒得揣磨,轻声:“邓洪应该是逃了,阿蛮,你如果是他,要如何去救寨子?”
阿蛮侧头想半天,苦着脸:“公子,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动脑子,索性告诉我结果好了。”
李琼瞪眼:“我猜不透才会问你。”
阿蛮挠头再想,好一会后才试探:“会不会在其他地方拿出玉佛晃一下,把官军引走?”
李琼断然摇头:“既然要置人于死地,玉佛就不可能这么早现身,算了,先别管这个……”
说着,凑耳好一阵叮嘱。
……
行营内。
毕寂召集杨烈、姜泰等人商议攻山大计,亲信都叫全了,唯独漏掉李琼。
李琼听闻后淡然处之。
咱是高皋阵营,人家孙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