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发出嗡的惊呼,难怪不让盘查,儿子出家为僧,确实不方便对外人说起。
郁合尚道:“九年前,他二十一岁,入了孤山庙出家为僧,自此一直住在寺里,我每隔三年来探望他一次”,闭目仰头,似要噙着泪不让流下:“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坚持不回家,他这样,叫我如何对人说起”。
悟色冷冷地道:“你至少能痛苦,可我母亲呢,她在九泉之下,连痛苦也不能,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你,郁大才子”。
朱朝宗心道,又是狗血的家庭版伦理剧。
悟色接着道:“你年年待在京城,要登上仕途施展抱负,可有关心过我和母亲,你为了对朋友的承诺,费尽心思做这归元丹会,可有想过我们母子…….”。
崔传武截口道:“所以你就偷了丹药,要你父亲难堪?”。
悟色断然道:“没有,此等事我还不屑为之”。
崔传武喝道:“定是你做的,你怀恨在心,要破坏你父亲名声,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归元丹会流产,让你父亲名声扫地”。
悟色怒道:“你血口喷人,我没做就是没做”。
崔传武道:“就是你偷的………”
元陆道:“两位稍安勿躁,崔先生只是推测,并无证据,只是悟色确有嫌疑”。
悟色大怒道:“为还我清白,你们可搜我身”。
崔传武和元陆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两人一搭一唱,目的都是要三人搜身,只是怕倔强的郁合尚不肯,现下悟色自己提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搜完悟色,开了口子,是不是可以再搜其他二人……
三个鸡蛋大小的药丸,藏在身上,一搜之下,不可能发现不了。
崔传武望着郁合尚,后者挥了挥手。
若是不让搜,悟色的清白难以辨明,虽说二人父子不睦,但是内心还是不想他有污点。
“其他二人也搜一搜,只要没做贼,心怀坦荡,没什么不能搜的”,郁合尚咬牙道,既然搜了,一并全搜。
崔传武和元陆大喜,带着三个随从进了后堂。
耳听得后堂淅淅索索的声音,偶尔伴有说话声,众人翘首以盼。
过了良久,五人从后堂出来。
赵琦殿急忙问道:“搜到了吗?”。
崔传武脸色晦暗,摇了摇头,再看元陆,也是摇头。
元陆道:“身上搜过了,连包袱行李也搜了,没有”
赵琦殿恨恨道:“到底是谁偷了,要是让我找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郁合尚心中一安,虽然相信随从,但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是自己手下人做的,不但他自己接受不了,而且众口铄金,别人的唾沫星子怕是要将他淹死。
崔传武心中思量,肯定是三个随从偷的,只是没有证据,若是平日在崔家,可以将三人施以酷刑,不怕他们不招,但在这里估计做不了,郁合尚答应搜身已是极限,要严刑拷打,怕是立马要翻脸。
空有万般手段,却使不出来,崔传武心中暗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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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陆沉吟道:“今日来的四家,大都是上次来过丹会之人,只有王家两人是生面孔,这位王少陵,不知是何来历”,指着朱朝宗又道:“这位朱朝宗,说是炊饼铺伙计,呵呵,怪异”。
朱朝宗心道,坏了,矛头转向我们了。本来我们最轻松,但众人搜了两圈,都没结果,转而怀疑可疑之人,而最可疑的当属我们二人了。
大家都看着他俩,谢如君道:“这位朱朝宗我认识,他不会是盗丹之人”。
朱朝宗回了一个微笑,感谢她相助。
元陆不依不饶道:“今日上船之时,听得朱朝宗说他把信物输给一位王家郎君了,后来信物找到了么,怎么你来了这里,能不能解释一下”。
赵琦殿道:“是的是的,你是怎么找到王家郎君的”。
崔传武道:“你们二人说说,与王家什么关系,如何拿到信物的?”。
崔少陵心中暗急,他不知朱朝宗如何说的,什么王家郎君,什么输了信物,他一概不知,两人事先并无串通过,想要圆谎,一不小心就要漏洞百出…..。
钱老六的易容术十分了得,崔传武至今没有认出他,当然,他也不敢说话,他在船上的练习看着好像那么回事,实际上作用不大,少年口音再怎么改也变不了。
若是出口说话辩解,难保崔传武认出他来。
他实在不想被抓回家去。
朱朝宗心里更急,县城码头的瞎话,漏洞太多,只要稍微盘问,就要露馅。
可是不回答,更让人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