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色诵了一声佛号,道:“父亲终是有定慧,没有犯贪嗔二戒,我随你归家,思量良久,我尘缘未了,原本也修不得佛门真谛”。
他心中反复交战,最终确定自己还是放不下老父亲,这一决定下的即懊恼又轻松,心里酸甜苦辣五味齐呈,竟不知什么滋味。
“哈哈哈”,郁合尚心情极为愉悦,只觉得后半生的喜事一起出现在今天,大笑道:“想不到在这最后一次归元丹会上,我竟然得了圆满”。
朱朝宗向上拱手道:“恭喜先生,贺喜先生,归元丹会圆满成功,父子重归于好,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郁合尚大笑:“同喜同喜”。
他科场失意,全因考官不公,心里的憋屈难以言表,每次归元丹会成了他发泄之处,你们不是要丹药吗,不是有钱吗,谁能买到,还不是要靠我评判,这里,我就是主宰,统统来考儒学,来写策论,来填墨义,诗词书画全由我判定,谁都别想例外,这感觉何其痛快。
他愤恨自己的遭遇,于丹会的比试,特别注重秉公执正,历次判决从无人质疑不公,渐渐地竟引以为豪,心中既骄傲又自豪,我虽考不上,但我于公正一道,强过你这考官百倍。
不想这次丹会,屡试不中之下心中居然有了缝隙,被邪念乘虚而入,差一点失了晚节,沦为私欲的奴仆,幸亏儿子的提醒和朱朝宗的正气根基论,最终守住了心底的一丝灵光,没有落入元陆的喾中。
现下儿子答应归家,自己守住了了本心,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值得高兴的呢。
“郁先生”,转头望去,却是谢如君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你刚才说最后一次丹会,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最后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归元丹扑射,我也解脱了”。
元陆大声道:“不可能,怎能说停就停,这可是宗奇道长亲口所说?”。
“是他亲笔所写,他的字我还是认得的,绝对不会错”,郁合尚拱手道:“诸位,你我相处十八年,承蒙抬爱,这丹会还算成功,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我们也该各奔东西了”。
元谢二人皆尽呆住,郁合尚不理他们,对着众人高声宣布:“三枚丹药的比试,由王家胜出,来拿丹药”,拿出木盒,放在桌子上。
朱朝宗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毕恭毕敬地走到桌前,双手捧起木盒,转身回到椅子前坐下,忽然觉得屁股下面有些硌得慌,伸手一摸,一个小包袱正被他坐着…….。
郁合尚笑道:“朱小子是不是忘了什么,钱呢,丹药可不能白拿”。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朱朝宗道:“看我这记性,钱在这里”,从屁股下拿出那个小包袱,递给郁合尚,打开一看,不多不少正好7千贯交子。
郁合尚收了钱,笑眯眯道:“朱小子,待会儿我们喝两杯,哈哈,你是有丹会以来最特别之人,可敢与我浮白”。
“先生相邀,敢不从命”。
回到椅子上,转头向着谢如君道:“谢了,如君”,谢如君嫣然一笑,那包袱正是她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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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合尚住的房间特别宽大,布置也华丽许多,白天的比试用了一整天时间,此时已近天黑,朱朝宗夹着木盒应约而来,见到桌子上摆满酒菜,笑道:“郁先生现下可是逍遥的很呐”。
郁合尚道:“无事一身轻,来,坐”,拿起酒壶给他倒酒,朱朝宗赶忙接过,“怎敢让先生倒酒,还是小子来吧”。
“坐下,这一杯是谢你的函数”,一饮而尽,又道:“这一杯是导数,这一杯是正气歌”,连饮三杯,朱朝宗陪了三杯。
两人你来我往,边喝酒边互相吹捧,你一个天纵奇才后生可畏,我一个德高望重耆德硕老,几轮酒菜下来,两人面红耳热,亲近的好似多年好友一般。
郁合尚放下酒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道:“自那年与三位好友饮酒之后,再也没有今日这么痛快了”。
“郁先生的好友,定然也是豪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