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蓝掌管全家,前院后院一箩筐的事情,没注意到这种小问题也正常。
不过换牙期,那坚硬如石头的胡饼,肯定是吃不了了。
别说谢灵儿,叶晚棠感觉自己铁口金牙也咬不动。难怪这种鬼东西,在南越一点都不受欢迎。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流放路上,咱们又没钱换馒头吃,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灵儿要是不吃胡饼,那还能吃什么?”
谢诗蓝从没照顾过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要说有,也只有谢安晨。不过谢安晨皮厚,从小就是在泥潭里打滚长大的,他换牙齿生病什么的,都省心得很,很多时候谢诗蓝根本都不知道。
缺少经验的谢诗蓝,现在只感觉无力。
“吃不得坚硬的东西,咱们吃软乎的就是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晚棠姐姐,你说的可真轻松。你可别以为,如今还在王府,还幻想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听到惊呼,谢安晨和孙思巧也走了回来。
“阿姐,你身上有首饰银钱吗?不如先拿去换点吃食,咱们可以捱苦,灵儿只怕捱不起啊。”
谢诗蓝无力道:“我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我还能藏着不成?当初抄家,禁卫军手段何其凶残,恨不得把我衣服都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不起,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安晨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那么嘴笨?
孙思巧走上前,惺惺作态道:“谢阿姐,我身上还有些银钱和馒头,不如你先拿去换吃食吧。我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袖手旁观。”
谢诗蓝下意识感到不悦,并没有搭理孙思巧。
孙思巧一阵窘迫,暗骂:该死的谢家人,事到如今还那么不识好歹!
她又将目光放到谢灵儿身上,强硬的塞了一个黑面馒头到谢灵儿手里,“灵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你也不想拖累姑母和小叔吧?”
小小年纪的谢灵儿,未经人事,只觉得那馒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双方沉默了会,谢安晨刚想开口劝一劝,让阿姐别那么固执。
忽然眼前就伸出来一只白皙的手掌,将那黑面馒头重重拍落在地。
“叶晚棠!你又在闹什么?你要是想吃馒头,自己想办法买,糟蹋别人的做什么?那可是灵儿填饱肚子的唯一粮食。”
谢安晨看向来人,顿时又炸了,一肚子的火气。
叶晚棠冷然抬眸,抬起一脚就踹在孙思巧身上。
“阿姐,你马上带着灵儿去洗个手。”
闻言,谢诗蓝一低头,看到谢灵儿的手上起了星星点点几个红色的疹子。
“啊!”她惊叫一声,“灵儿,你的手怎么了?”
“姑母,我感觉有点痒。”
叶晚棠:“那是因为荞面过敏了。”
黑面馒头,其实就是荞面馒头。
她本来也不知道谢灵儿会过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才发现小姑娘手上飞速起了几个疹子。
看来她对荞面的过敏程度还很严重。
叶晚棠俯身,像拎小鸡一样提起孙思巧的衣领,“灵儿对荞面过敏,你几次三番故意引诱她,是何居心?”
孙思巧目光投入叶晚棠那一汪寒潭中,浑身一颤,心虚的躲闪了几下,装作无辜,“晚棠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灵儿会过敏啊,我只是不忍看她一个小孩,跟着吃苦饿肚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