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男子马上明白,叫人架起许细娘一家四口,飞一般地走远。
刘国璋走到瘦弱管家跟前,蹲下来笑眯眯地说道:“你跟杨戬说一句,什么亲侄子,远房侄儿而已,杀了一个,再找一个。他老人家位高权重,想找个侄儿还不容易,犯不着那么心痛。”
突然脸色一沉,阴狠地说道:“你告诉他一声,许细娘是我打生死局赢下的。他要是识趣,就不要再动她一家,否则的话,他在明,我在暗。
他府邸宅子,我是知道的。哪晚我兴致来了,摸上门去,请他老人家起来尿尿。不知道他是站着尿呢,还是蹲着尿,让我也开开眼界。哈哈,哈哈哈!”
瘦弱管事唬得脸色惨白。
刘国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站起来,转身离开。
刘国璋以一打十五时,街旁停着一辆四脊红伞青罗立箱牛车,车窗帘掀起来,一双眼睛目不转丁地看着。
一位老者站在车旁,身穿茶褐色道袍,头上挽了个发髻,插了根木簪。
“祥老,此子拳脚如何?”
“刚猛凶残,当为第一。老奴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拳脚,想必是新创的。创此拳的人,必是沙场上的悍将。”
“祥老,为何这么说?”
“此拳脚,不是跟人比试的,是要人性命的。他的身法,异常灵活,善于利用敌手作掩护,回转穿插,暗含几分北地游骑的真义。
还有,只要他拉住敌手,那人就死定了。那个彪形大汉,那个杨子树,一被拉住,拳拳往死里打。死命挣扎都跑不掉,来回地被拉到怀里打,直到被打死。”
牛车里不再说话了,继续观看着。
直到刘国璋大获全胜,转身离开,牛车里才会传出一个声音。
“祥老,你料理一下。”
“是。”
老者带着两个随从走到杨子树跟前,挥挥手。
随从拔出单刀,刷刷,连同杨子树在内,十五个死人或将死之人,都被戳中要害。
什么意思?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
管事吓得瑟瑟发抖。
老者走到他跟前蹲下,和蔼可亲地说道:“杨子树被老夫杀了,冤有头债有主,杨提举要是想报仇,只管来厚德宫。
明达皇后的名讳和隐事,随口提起,毫不避讳,杨提举真是好家教啊。难道他忘记了,爬得再高,他也只是天家的家奴!
记住了,一字不漏地说给杨提举听,要是敢漏一个字,我割下你的舌头。”
老者说完站起来,低头垂眉,转身迈着碎步离去。
很快,牛车动了,缓缓而行,不一会消失在大街上。
长行会带头男子走在前面,手下一行人架着许细娘一家,匆匆穿过一条巷子。
突然,前面转出一人。
身形挺拔,穿着一身天青袍衫,头戴一字布巾,丰度翩翩、玉树临风。挽着一口青锋宝剑,挡住去路。
带头男子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连忙拱手道:“院主。”
“打杀杨子树的男子,你认识吗?”
“回院主的话,符千里只恨不认识这位英雄好汉。”
“开封城,什么时候来了一条过江龙?这潭发臭的死水,恐怕要多事。”青衫人仰着头看了一眼阴晦的天,又瞥了许细娘全家一眼,吩咐道:“把她们送去陵光院。”
“那最好不过。谢院主。”符千里大喜道。
青衫人挥挥手,转身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