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在一旁解释道:“德远还要应试明年的春闱,留在家里温习功课,不能耽误他。”
四人坐下,刘国璋问道:“正道兄,军巡院的那两位,什么时候到?”
“约得一样的时间。五郎早早在街口等着我,你二位也早早就到,有心了。那两位,恐怕不会这般上心,再等等。”
“好。”
刘国璋还惦记着,待会如何从王军巡使和陶军巡判官嘴里,问出到底是谁家的亲随给郑闻长送信。
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想个理由,把买消息的钱,补给两人。
结交两人有好处。
他俩跟开封府打交道得多,认识的人也多。协助查案时,找个理由,由他们出面找开封府里熟悉的书吏,带自己进架阁库里,翻阅户籍记录。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两人才匆匆赶到。
“怎么了,王大郎,陶老四,看你们一脸的忿然,出了什么岔子?”
张择端开口问道。
“晦气,今早点卯,我们当管的知院郑官人,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坐堂点卯。我们不敢怠慢,恭敬伺候着。
结果他寻了五六处差错,发作一番,把十来个祗候、节级拖下去一顿好打。巡检罗四更是吃了三十脊杖,一命呜呼。”
“罗四是谁?”
“就是张军巡使的亲随,我们准备买消息的那个。连老张都吃了挂落,被寻了差池,发去了沧州。”
刘国璋与张择端对视一眼,恐怕是那位贵人听到风声,暗地里叫郑闻长找个借口灭口。
线索又断了!这个幕后黑手,有几把刷子。
关键是自己势单力薄,信息来源匮乏,又缺人手。
起步艰难啊。
“先不管他,我们先来说说陈秀山被杀一案,二郎当时在旁边单间吃早食,隐约听到了些动静,也做了一番推论。
我也说给三位听了,今日把大家叫来,就是再细细梳理一番,争取早日破案,我们心安,王大郎、陶老四,你们也撇清责任。”
“正是,正是。”
“二郎,你有什么话,可以先问一问。”张择端转向刘国璋说道。
“好,王使臣、陶判官、五郎,我想问问,陈秀山的尸验结果出来了吗?”
马扩机警,看到王军巡使和陶军巡判官心不在焉,不大理会刘国璋,想必也不会用心答话,主动说道:“秀山先生凶案的卷宗,在下仔细读过一遍,我来替王使臣、陶判官来答话。”
王军巡使和陶军巡判官不在意地点点头。
“开封府仵作验过陈秀山尸身,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宽两寸有余,深及心脏,没有其它伤口。推断是用细长刃器,一刺毙命。
又准又狠,凶犯应当孔武有力,熟悉杀人伎俩。”
马扩说到这里,冲刘国璋点了点头。
“与陈秀山相熟,又孔武有力,我们细细查过,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他原是耀州人士,来东京也才两年,家眷还在家里,往来的都是图画院同僚,以及画馆教授和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查来查去,毫无头绪,只好另寻他法再查。”
马扩的话隐隐在为王军巡使和陶军巡判官开脱。刘国璋提供的思路,走到了死胡同,所以两人只好转想他法。
不是他们不在意,而是此案中,他俩压力最大的,必须要想方设法“破案”。
马扩把案情详细介绍了一番,包括对一起去吃早食的几个同伴的调查,火家的调查,还有租房房东的调查...
一一细说。
“二郎,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一说。”张择端看向刘国璋,满怀期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