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斌听出了宋一鹤话里带着刺呢,不过他神色平静,“说的不错,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宋兵宪你是兵备副使,带兵之人,没有案牍之劳形,你是不知道这处理政务有多劳心费神,我这身体,想好好休养都不成。”
宋一鹤也听出了薛万斌话里的意思,你这个兵备副使是带兵的,我这个兖州知府是管民政的,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我这背后,可不光站着我自己。
“若是薛府台想要好好休养,那不妨就向朝廷上一道辞呈,纵情山水,闲云野鹤,岂不美哉。”
“就怕你薛府台,还舍不得头上的纱帽呢。”
薛万斌哈哈一笑,“宋兵宪,你又在拿我打趣了。”
“我舍不得头上这顶纱帽,你宋兵宪就舍得身上的绯袍?”
宋一鹤也是哈哈一笑,“我要是舍得,那咱们俩还在坐着在说话吗?那我就得恭恭敬敬向着薛府台你行礼,道一声参见大人了。”
薛万斌笑道:“是也,是也。”
“不过,你宋兵宪的礼,我可不敢受,我怕晚上睡不着,做噩梦。”
宋一鹤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睡不着倒是有可能,不过倒不见得是因为做噩梦,应该是那娇滴滴的美人,让薛府台你舍不得入眠,生怕暴殄天物。”
“知我者,宋兵宪也。”
“薛府台,你这一路奔波,我特意让人摆下了一桌酒席,为薛府台你接风洗尘。”
“现在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薛府台,咱们边吃边聊。”
“那就劳烦宋兵宪了。”
宋一鹤和薛万斌两个人来到酒席上,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就没有一点查案的意思。
酒席中,薛万斌也旁敲侧击的打探过案子的事,可是被宋一鹤搪塞过去了。
等酒席散去,天也黑了,宋一鹤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供薛万斌休息,还特意安排了人服侍。
薛万斌搞不清宋一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别管有什么,先应付着,见招拆招。
到了第二天,宋一鹤还是拉着薛万斌一通吃喝,甚至还找来了人唱曲助兴。
薛万斌就更疑惑了,不过宋一鹤却没有功夫给薛万斌解惑,拉着他就劝酒。
“薛府台,我敬你一杯。”
薛万斌有心说不喝,可是,宋一鹤接下来又说道:“薛府台,你要是不喝,那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薛万斌一听这话,那我必须得喝了。
中午一顿酒席,到了晚上,还是一顿酒席,夜深了,还有夜宵。
薛万斌被整的云里雾里,不过,他也是来者不拒,反正又不花钱,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等到了第三天,宋一鹤就不再安排酒席了,因为没必要了。
山东巡抚方一藻,山东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刑国玺,方两个人带着大队人马从济南赶过来了。
之前是为了稳住薛万斌,宋一鹤这才接连安排酒席,也不是他宋一鹤不想审案,而是他和薛万斌品级相同,没法审。就算是想审,人家薛万斌也完全可以不搭理他。
宋一鹤也只能是先把那些小鱼小虾的审一遍,同时稳住薛万斌,避免节外生枝。
如今山东巡抚方一藻、山东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刑国玺两个人来了,那他也就算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