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恍悟,想起昨个夜里闻见他身上的酒气来,原来他不是去了青女那里,还真的是跟要好的官差喝酒去了?她嗅到这话里的重点——
“他教你说了什么话?”
何歧行面有犹疑,可耐不住对方执着,只得乖乖交代:“我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他让我在酒席上散播些消息,说听闻城中匪盗扬言要去几个大官家中趁夜行窃,仅此而已。他叫我只管说闲话,不必在意对方信还是不信。”
“哪几个大官?”
“没说,他说酒桌之上我话说得越含糊越好。”
的确,说得太详细反而显得假了。可散播谣言是为何意?蒋慎言忍不住要对祁时见的心思揣度上一番。匪盗?城中匪患?文婉玥遭劫?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何歧行见她出神,便知她又陷进去了,伸手捅捅她,劝说:“别琢磨了,那小子有八百个心眼子,你想一一猜破得费多少脑子?究其根本他也是为了破案,反正咱们左右也没损失,等结束后不就都知道了?”
蒋慎言抬眼瞅瞅他,心道若真只是为了破案便罢了,就怕还有些什么有的没的藏在迷雾后头。可这份不由让人往坏处想的预感是没来由捉不找的,她也不能随便说与何歧行听。思来想去点了点头,算应了他的规劝。
“那小子说最多不过文婉玥头七,钉棺之日便是结案之时。”何歧行复述了祁时见的原话。
“头七?”蒋慎言算算,讶异道,“那不就是明天?”她还云里雾里呢,祁时见就能断言明天真相大白了?他们之间差距怎么如此悬殊,还是说祁时见掌握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重要线索?
思及此处,蒋慎言倒是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来——
“胞宫!”对,昨夜何歧行神神秘秘地把胞宫挖走回去研究了,定是有了结果!
“你检出什么来了?”
“哦,那事儿啊,”何歧行嘿嘿一笑,多少有些得意洋洋,“文婉玥的死因水落石出了。”
蒋慎言看他神色劈起掌来,唬道:“你要是敢废话,当心我‘长幼无序’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何歧行还真打算要卖弄卖弄,但被小丫头一句话打回原形,“怕了你了,确如我预想的,文婉玥是死于流产。”
蒋慎言眼睛瞪得溜圆,反问:“当真?你都说过她有孕不足三月,月份尚浅,虽伤身但也不应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何歧行嘴角一挑,却没有笑的意思。“你可还记得她素日惯用的熏香?”
蒋慎言连连点头,祁时见也曾与她说过那熏香可使人衰弱……啊!
“正是,虽然尸身被烧得焦黑,但药理相生相克,不难推断得出,她是流产血崩而死。”
“那挖出来的药渣是几味猛药,对此祁时见那小子也说,她一官家待嫁女子,意外有了身孕定不敢声张,自然不会去看正经大夫,多半是自己想方设法弄了药来。结果庸医杀人,身子骨本就虚弱耐不住药力,人就没了。”
熏香加堕胎药,当真是巧合?